萧烬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深沉难辨，带着审视，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严嬷嬷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老奴无能，惊扰王爷了。”
“你做得很好。”萧烬淡淡道，视线依旧停留在我脸上，“看来，本王还是回来晚了一步。”
他朝我走近。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夹杂着宫中华贵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他蟒袍的袖口和下摆处，似乎比夜色更深沉一些，那并非是布料本身的颜色，而是…浸染了某些液体后干涸的暗沉。
还有他的手指骨节处，有一抹不甚明显的擦伤和瘀痕。
他在宫中…经历了什么？陛下召他入宫，真的只是“商议”吗？
“王爷…”我开口，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太子殿下他…”
“萧珩的事，稍后再说。”萧烬打断我，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扶门框的手，“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注意到了我的虚弱和恐惧。
不等我回答，他已对严嬷嬷吩咐道：“收拾一下，今晚不住这里了。”
严嬷嬷毫无异议，立刻躬身：“是。”
我心中一紧：“要去哪里？”静苑虽然被围困，但刚刚击退了皇城司，暂时应该是安全的。离开这里，要去哪里？
萧烬的目光看向皇城司退走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皇宫。”他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无波，却让我心头猛地一跳。
“皇宫？现在？”我难以置信。陛下刚刚才默许皇城司来拿我，我现在进宫，岂不是自投罗网？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最安全。”萧烬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声音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漠，“他们不是指认你是‘女祸’吗？不是怀疑你魇镇吗？那就到陛下眼皮底下去，让他看着。”
他微微倾身，靠得近了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住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况且，你不是想知道灰烬河谷、想知道石瘟、想知道萧珩到底怎么了吗？”
“跟本王走。所有的答案，都在那座紫宸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