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掠过岩角,碎石簌簌滚落。陈浔的手掌仍覆在墨千胸口,剑魄诀的暖流缓缓注入其经脉,却压不住那自肺腑深处蔓延上来的黑气。墨千喉间发出低哑的喘息,指尖泛紫,指节因剧痛而绷紧。
货郎单膝跪地,一手扶住他肩膀,另一手按住其手腕,察觉脉搏跳动紊乱如乱麻。他抬眼看向陈浔,声音压得极低:“毒已入心脉,再拖半刻,便是回天乏术。”
陈浔未答,只将左手缓缓收回,青冥剑横于身前,剑锋轻颤。他目光直锁东面坡林边缘——血魔教副教主立于残影之间,右袖破损处犹有腥红粉末若隐若现,随风飘散一丝甜腐之味。
“是你下的毒。”陈浔开口,声如寒铁,“蚀情粉,与针同源。”
副教主冷笑,抹去嘴角血迹:“不错。中者神志渐失,三刻内若无解药,便是痴癫废人。你那位兄弟……”他斜眼瞥向墨千,“怕是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
话音未落,澹台静忽抬手,两根银针悬于指间,神识铺展如网,已锁定空气中残留的毒气轨迹。“毒源未绝,”她低声道,“他袖内另有暗囊。”
陈浔眼神一凛,剑势微沉。
就在此时,巨汉猛然站起,双目赤红,巨斧横握于肩。他本已被陈浔劝退至后方调息,此刻却一步踏出战阵,足下岩石应声裂开。
“你说谁要废?”他怒吼,声震山谷。
副教主讥笑:“找死?”
话音未落,巨汉已如猛虎扑食,双足蹬地,身形腾空而起,巨斧高举过顶,挟雷霆之势劈下!斧刃撕裂空气,带起一阵狂风,直取副教主头颅!
副教主侧身避让,斧刃擦肩而过,在地面砸出深坑。未等他稳住身形,巨汉已然落地旋身,第二斧横扫而出,势要将其拦腰斩断!
副教主急退,一脚踹中巨汉腹部。那一脚蕴含血劲,力道沉重,巨汉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上岩壁,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滑落在地,手中巨斧脱手,插进泥土寸许。
“巨汉!”货郎疾呼,欲冲上前,却被陈浔伸手拦住。
陈浔盯着副教主,一字一句:“交出解药,我让你全尸而退。”
副教主抹了把脸,冷笑道:“没有解药。你们救不了他,也护不住彼此。”
陈浔不再多言,左脚前踏,青冥剑斜指地面,剑魄诀自丹田涌出,经脉如江河奔流。他正欲出手,忽见澹台静指尖轻动。
两道银光无声射出。
副教主只觉双肩一麻,真气骤然凝滞,肩井穴被封,环跳亦受制,双腿一软,当场跪倒在地,再也无法运功。
陈浔疾步上前,右手探入其怀中,迅速翻找。片刻后,指尖触到一只玉瓶,取出一看,瓶身刻着三个小字——“蚀情解”。
他未迟疑,转身快步走向墨千。货郎已将其扶坐靠石,陈浔拧开瓶塞,倒出一粒暗红色药丸,送入墨千口中。
药丸入腹,不过数息,墨千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出,溅在岩石上,冒着细微白烟。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由紫转灰,虽仍虚弱,但气息已稳。
“谢……谢兄长……”墨千艰难睁眼,声音微弱。
陈浔扶住他肩头,语气平静:“我们是兄弟,不必言谢。”
墨千嘴角微动,似想笑,终究乏力闭目。
此时,副教主仍跪于原地,双穴被封,动弹不得。陈浔提剑走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谁派你来的?血魔教还有多少人埋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