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主动作一僵。
“你身上埋了七枚,分布在颈、肩、肋、膝。”陈浔语气平静,“昨夜松林布防时,我让密探在你接应之人身上做了记号。你们换衣时留下的灰烬,和蚀灵钉同源。”
副教主脸色彻底变了。
他本想以血魂钉引爆扰乱剑阵,趁乱脱身。可如今不仅伤势未解,连底牌都被看破。他死死盯着陈浔,声音沙哑:“你早就等着我?”
“从你第一次踏入玄剑门地界起。”陈浔道,“你不该来。”
副教主沉默片刻,终是低笑一声,伸手抓起坠地的长刀,拄地而立。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尚未散去的七彩光雨,望着那白衣虚影渐渐淡去的身影,喃喃道:“一个瞎女……竟能隔空伤我?这剑……不是凡物。”
他不再多言,挥手示意残部后撤。数名血刀门高手搀扶着他,一步步退入松林深处。血雾渐散,山门前恢复清明,唯有地上几滩血迹,证明方才一战并非虚妄。
拓跋野吐出口浊气,笑道:“总算把这老狗打退了。刚才那一剑,够狠!”
陈浔没笑。
他低头看了眼青冥剑,剑身已有细小裂纹,握柄处沾了血,滑腻难握。他用袖角慢慢擦拭,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肩头旧伤隐隐作痛,像是有人拿针在皮肉下游走,可他神色未变。
他知道,这一剑不只是为了退敌。
是为了宣告。
他所修之剑,不在天象,不在阵法,不在星辰交汇,而在人心。在那个雪夜被他抱进屋中的女子,在她醒来第一句说“别碰我”,第二日却又悄悄系回绸带的手腕,在她看不见却始终朝向他的方向。
这才是情剑。
远处松林边缘,最后一抹黑影消失不见。山门戒备未除,七人仍守星位。一名弟子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陈浔抬头,望向夜空。
北斗七星明亮如洗,其中一颗微微闪烁,像是回应他的注视。他正要开口,忽然眉头一皱。
青冥剑柄再度发烫,比之前更甚,仿佛有股力量自剑身深处涌出。与此同时,静影残片轻轻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拓跋野察觉异样,低声道:“怎么了?”
陈浔没答。
他缓缓抬起左手,掌心银线浮现,与剑柄上的纹路隐隐呼应。那一刻,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幽暗石室,铁链垂地,一道月白色身影被锁在墙角,绸带脱落,露出一双失明却依然清冷的眼。
那不是幻象。
是她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