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蝉鸣伪装时 02(1 / 2)

自那以后,清泉府的后院总少不了三个孩子的身影。怜奈像只黏人的小尾巴,总爱跟在叶冲和林小庄身后。叶冲教她认汉字时,她会故意把“叶”字写得歪歪扭扭,然后举着纸问:“哥哥,是不是很像飘落的叶子呀?”林小庄给她讲中国的故事,她就睁着大眼睛追问:“那长城上会开樱花吗?”

纯子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玩伴团”总带着几分敌意。有次怜奈把叶冲编的竹蜻蜓送给她,她却一把挥开,冷冷道:“别以为装乖就能让爸爸只疼你。”竹蜻蜓摔在地上断了翅,怜奈没哭,只是捡起碎片递给叶冲,小声说:“哥哥再做一个好不好?纯子姐姐不是故意的。”

叶冲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忽然想起自己刚来时攥着全家福的模样。他没说话,只是第二天把新做的竹蜻蜓塞进了纯子手里,转身就走——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对纯子示好,却不是为了自己。

初夏时,宫本家的小子苍野常来拜访。宫本苍野比叶冲大两岁,总爱挺着小胸脯说将来要当军人,看怜奈的眼神带着孩子气的占有欲。有次他抢了怜奈手里的风筝,说“女孩子就该在家绣花”,叶冲没说话,直接把风筝抢了回来,冷冷地盯着他。林小庄则拉着怜奈后退半步,轻声说:“别理他,我们去摘梅子。”

宫本苍野气得涨红了脸,却被怜奈一句“苍野哥哥是不是也想玩呀?那我们一起吧”堵了回去。她笑得天真,把风筝线塞到宫本手里,自己却跑到叶冲身边,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是叶冲哥放得最好。”

叶冲的耳尖悄悄红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拒绝这个女孩——她会在他练字时,安静地坐在旁边叠纸船;会在他被清泉上野训斥后,把偷偷藏的和果子塞给他;甚至会在他深夜惊醒时,抱着枕头出现在门口,小声说:“我怕黑,哥哥能陪我坐会儿吗?

这样的日子像清泉府的樱花一样,簌簌落了好几年。

叶冲和林小庄渐渐褪去了初来时的拘谨,在清泉家的规矩里找到了生存的缝隙。叶冲的日语越来越流利,只是偶尔在教怜奈写汉字时,会不自觉带出家乡的口音;林小庄则跟着管家学了不少打理事务的本事,连清泉上野都夸他“沉稳可靠”。

而怜奈,像株被精心浇灌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两个哥哥的生活。她十岁那年,突然对实验室产生了狂热的兴趣,整天抱着厚厚的外文书籍啃,连放风筝的时间都被挤占了。

“这是什么?”叶冲撞见她蹲在地上,用滴管往玻璃皿里滴着透明液体,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苦味。

“秘密。”怜奈眨眨眼,把玻璃皿往身后藏了藏,“等我做成功了,就告诉哥哥。”

没过多久,府里的秋田犬突然变得异常暴躁,见人就龇牙,最后被管家送走了。叶冲随口问起时,怜奈正坐在廊下看解剖图,头也没抬地说:“大概是生病了吧。”她的指尖在图纸上划过心脏的位置,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林小庄却觉得不对劲。他好几次看到怜奈半夜溜进实验室,清晨出来时,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总能在见到他们时,立刻扬起甜笑:“叶冲哥,小庄哥,今天我们去捞金鱼好不好?”

变化是从宫本苍野的一次“意外”开始的。那年他十三岁,在剑道馆和人起了冲突,被打得鼻青脸肿,哭丧着脸来找怜奈“告状”。怜奈没像往常一样安慰他,反而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玻璃管,里面装着浅金色的液体。

“这个给你,”她声音压得很低,“涂在伤口上,很快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