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朱元璋挑眉。
“朱亮祖缺军火,肯定还会找荷兰人交易。”胡大海凑近地图,“咱们让俞通源的水师假装松懈,等他们下次交易时,一网打尽。”
朱元璋冷笑:“荷兰人也不是傻子,吃了这次亏,未必敢再来。”
“那就逼他们来。”胡大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人放出消息,说朝廷要严查所有外商,但凡跟朱亮祖有牵连的,一律抄家。荷兰人要么跟咱们合作,要么等着破产,他们会选的。”
朱元璋点头:“就这么办。另外,让曹良臣在惠州加派兵力,朱亮祖丢了军火,肯定会狗急跳墙。”
惠州城头,曹良臣正看着士兵们加固城墙。梅思祖跑过来,手里拿着封信:“将军,朱亮祖的信。”
曹良臣拆开一看,上面写着:“三日内献城,可保你全家性命,否则玉石俱焚。”他嗤笑一声,把信撕了:“给他回信,有本事就来攻,我曹良臣等着。”
梅思祖犹豫道:“将军,咱们的火药快用完了,要是朱亮祖真带新火炮来……”
“怕什么?”曹良臣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派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带队的是华云龙,那可是玩炮的好手。”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华云龙翻身下马,抱拳笑道:“曹将军,我来给你送‘大礼’了!”
士兵们很快搬来几门比荷兰火炮更大的铁炮,炮身上刻着“大将军”三个字。华云龙拍着炮身说:“这是应天火器营新造的,一发就能轰塌半面墙,朱亮祖来了正好试试威力。”
曹良臣眼睛一亮:“有这宝贝,何愁朱亮祖不破!”
而此时的朱亮祖大营,唐胜宗正裹着毯子,浑身滴水地跪在帐前。朱亮祖看着他,脸色阴沉:“丢了五门炮?”
“属下无能,请将军降罪!”唐胜宗低着头。
“起来吧。”朱亮祖叹了口气,“不怪你,是我低估了朱元璋的手段。”他转身对郭兴说,“再去联系汉斯,就说加三倍价钱,让他再送一批货,这次我亲自去接。”
郭兴一愣:“将军,太危险了……”
“没军火,咱们守不住英德。”朱亮祖眼神坚定,“告诉汉斯,地点改在伶仃洋,深夜交易。”
郭兴刚走,王志就匆匆进来:“将军,探马来报,华云龙带着新火炮去了惠州,曹良臣那边士气大涨。”
朱亮祖一拳砸在桌上:“朱元璋这是要跟我硬碰硬了!”他对费聚喊,“去通知各部,今夜休整,明天一早,强攻惠州!”
费聚领命而去,出门时正好撞见郑遇春。郑遇春往帐内看了一眼,低声问:“将军真要强攻?”
“怎么?你怕了?”费聚挑眉。
郑遇春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该让兄弟们多准备些弓箭。”
夜色渐深,伶仃洋上波光粼粼。汉斯的船悄悄驶出港口,船上满载着火枪和火炮。他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朱亮祖的船队,心里盘算着:只要做完这单,就带着钱回阿姆斯特丹,再也不蹚这浑水了。
突然,四周亮起无数火把,把海面照得如同白昼。俞通源的水师战船从暗处冲了出来,船头的火炮对准了汉斯的船。
“中计了!”汉斯大喊。
几乎同时,朱亮祖的船队也动了——他们不是来接货的,而是来“救”汉斯的。朱亮祖站在船头,对身边的吴良说:“告诉弟兄们,把荷兰人抢过来,军火归咱们,人留给朱元璋!”
吴良领命,船队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海面上,三方船只很快撞在一起。火枪声、炮声、喊杀声混在一起,惊起无数海鸟。汉斯被夹在中间,只能抱着头躲在船舱里,心里把朱亮祖和朱元璋骂了个遍。
唐胜宗握着刀,第一个跳上汉斯的船,大喊:“拿军火!”
另一边,俞通源的士兵也冲了上来,赵庸一眼就认出了唐胜宗,怒吼着挥刀砍去:“这次看你往哪跑!”
唐胜宗不闪不避,迎了上去。两刀相交,火星四溅。
远处的惠州城头,曹良臣看着海面的火光,对梅思祖说:“看来,好戏开始了。”
梅思祖点头,突然指向远处:“将军你看,朱亮祖的大营好像有动静!”
曹良臣举起望远镜,只见朱亮祖的营地里突然燃起信号弹,红光冲天。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好!是诈攻!他的主力肯定去偷袭韶关了!”
“那咱们怎么办?”梅思祖急了。
“通知华云龙,带火炮跟我走!”曹良臣翻身上马,“去韶关!绝不能让他断了陛下的后路!”
夜色中,两队人马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伶仃洋上的厮杀还在继续。汉斯看着眼前的混乱,突然抓起一把火枪,对准了离他最近的人——他不知道那人是朱亮祖的兵,还是朱元璋的兵,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欧盟的军火像一块投入滚油的火星,点燃了整个岭南的烽烟。朱亮祖能抢到军火吗?曹良臣能及时赶到韶关吗?郑遇春又在暗中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