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那些红毛鬼,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徐达拄着拐杖走进来,他的右腿在鄱阳湖大战时受过伤,每逢阴雨天就疼得厉害,“探子说,荷兰人在造新炮,西班牙人在改船,英国的舰队也在往南太平洋挪。”
朱元璋捻着佛珠,声音平静:“他们要打,朕就奉陪到底。传旨下去,让工部在宁波、泉州、广州三地开建船坞,再造五十艘福船,每艘船上都要装李善长生前设计的‘没奈何’火器。”
徐达皱眉:“陛下,国库恐怕……”
“把内帑的银子拿出来。”朱元璋打断他,目光落在郑海的牌位上,“当年郑和下西洋,带的不仅是丝绸瓷器,还有大明的国威。如今郑海把龙旗插到了南极洲,朕不能让这面旗倒在红毛鬼手里。”
寺外的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打在银杏叶上沙沙作响。汤和派来的信使跪在殿外,怀里揣着澳大利亚的军报——明军在南极洲重建了据点,只是冰原上的严寒越来越厉害,士兵们的冻疮烂得流脓,粮食也快吃完了。
“让汤和从澳大利亚调些粮食过去。”朱元璋对徐达说,“再让太医院配些防冻的药膏,用最快的船送过去。告诉弟兄们,朕在南京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信使刚走,朱棣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这位四皇子刚从北平练兵回来,铠甲上还沾着尘土:“父皇,儿臣请命去澳大利亚!汤和将军年纪大了,儿臣愿替他镇守达尔文港,保证不让欧盟联军靠近一步!”
朱元璋看着儿子眼里的火光,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你想去可以。”他从腰间解下玉佩,“但记住,水军不比陆军,在海上打仗,靠的不光是勇,还有谋。要学郑海的稳,学汤和的韧,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朱棣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突然想起小时候郑海带他去看船坞,说大海就像棋盘,每艘船都是棋子,走得好能赢天下,走得不好就会沉底。
此时的澳大利亚,汤和正站在达尔文港的灯塔上,望着远处的海面。副将王弼走上来说:“将军,南京派来的工匠到了,带了新的造船图纸,说是陛下让刘伯温先生的门生画的。”
汤和接过图纸,月光照在纸上,画的是艘前所未有的大船——船身有五层,甲板上能跑马,炮口密密麻麻像蜂窝。“好船。”他喃喃自语,“要是郑海还在,肯定会摸着胡子笑。”
王弼的脸色暗了暗,他想起儿子王二郎最后一封家信,说郑将军带他们在南极洲的冰原上种了小麦,等收成了就请父亲过去尝尝。可如今,小麦怕是早就被冰雪埋了。
海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灯塔的窗户哐哐响。汤和把图纸折好,塞进怀里:“告诉弟兄们,打起精神来。欧盟那些红毛鬼肯定还会来,咱们得让他们知道,郑将军用命换来的地方,咱们守得住。”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挂着葡萄牙国旗的商船正悄悄观察着港口的动静。船长掏出望远镜,看见明军的船坞里灯火通明,赶紧在本子上记下:“明人在造新船,数量不明,戒备森严。”写完,他升起信号旗,告诉埋伏在附近的间谍,该散布谣言了。
夜色渐深,达尔文港的营房里,陈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着怀里哥哥的遗物——半块被冻硬的麦饼,那是哥哥从南极洲带回来的。突然,窗外传来两个士兵的低语:“听说了吗?汤将军早就到了南极洲附近,就是不派兵,眼睁睁看着郑将军他们……”
陈六猛地坐起来,眼里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他抓起枕边的刀,刀鞘上还刻着哥哥的名字。
而在里斯本的市政厅,若昂正举杯庆祝。窗外的海面上,欧盟联军的新舰队正在集结,铁炮的炮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一群等待狩猎的狼。他们知道,明军的内乱只是开始,真正的战争,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