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皇宫的早朝钟声刚过三响,朱元璋已坐在龙椅上,手指轻叩着案几上的疆域图。图上用朱红笔圈出的新边境线像一条醒目的血脉,从新疆的阿尔泰山脉蜿蜒至黑龙江的入海口,将大片曾属于沙俄的土地纳入大明版图。
“徐天德的西路军已在巴尔喀什湖畔筑起三座堡垒,”兵部尚书手持奏报,声音洪亮如钟,“常峰的中路军在贝加尔湖沿岸设立了十二处哨所,蓝凌的东路军则在勘察加半岛修好了港口——三路大军呈犄角之势,互为呼应。”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贝加尔湖的位置,那里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那些牧民归顺得如何?”他问,指尖点向图上的“布里亚特部”。
“回陛下,”户部侍郎出列回话,袍角扫过冰凉的金砖地面,“蓝凌将军按您的吩咐,给归顺的牧民分了牛羊和种子,还派了农技官教他们种土豆。昨日有密报说,布里亚特的首领已带着儿子来哨所朝拜,想求您赐个汉名。”
朱元璋嘴角微扬:“告诉他,叫‘安边’吧。大明的土地上,就得安安分分守着边境。”
阿尔泰山下的“镇西堡”刚过建成百日,堡垒的夯土墙还带着新土的气息。徐天德站在箭楼上,看着堡内的景象忍不住笑——三个月前这里还是荒无人烟的戈壁,如今已冒出二十多间土坯房,烟囱里升起的炊烟在风中拧成一股,混着烤馕的麦香飘向远方。
“将军,面粉不够了!”伙夫老张在楼下喊,手里举着空荡荡的面袋。他原是西安城里的馒头铺老板,随军西征后,倒成了全堡最受欢迎的人。
徐天德低头看了眼正在操练的士兵,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枪尖挑着的红缨却像一团团跳动的火苗。“让后勤队去隔壁的哈萨克部落换,”他朝楼下喊,“就用咱们的铁犁换,他们上次还念叨着耕地费劲呢。”
正说着,堡门被推开,布里亚特族的少年安边牵着两匹骆驼走进来,驼背上捆着鼓鼓囊囊的皮囊。“徐将军,”少年的汉话还带着生涩的卷舌音,“阿爸让我送奶酪来,说感谢你们教我们打井。”他指着堡垒外新挖的井,井绳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木桶,“以前要走十里地才能打到水,现在出门就有。”
徐天德接过奶酪,发现皮囊上绣着狼图腾,针脚歪歪扭扭却很密实。“替我谢你阿爸,”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应天府的桂花糕,给你妹妹尝尝。”
少年眼睛一亮,接过纸包时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兵器架,长枪短剑哗啦啦倒了一片。士兵们没回头,依旧喊着号子操练,声音震得堡顶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安边慌忙去扶,却被徐天德按住肩膀:“不用急,等你学会了咱们的枪法,再帮他们捡也不迟。”
常峰的中路军把哨所建在贝加尔湖的冰面上——用松木搭起骨架,再浇上水,寒冬一冻就成了结实的冰墙。此刻他正踩着冰鞋,在哨所外的湖面上滑来滑去,手里还举着望远镜。
“将军,您都滑半个时辰了!”亲兵小王在冰洞旁喊,洞里正煮着鱼汤,咕嘟咕嘟的声响在冰面上传得老远。
常峰滑到冰洞边,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小冰晶:“你懂什么,这叫‘冰面侦察’。你看那片冰裂,”他指向远处一道蜿蜒的白痕,“去年沙俄人就是从那儿偷偷摸过来的,今年咱们在那儿埋了二十个铃铛,冰一裂就响。”
话音刚落,西北方向突然传来“叮铃铃”的脆响。常峰立刻收了冰鞋,抄起旁边的火铳:“来了!”
哨所里的士兵瞬间绷紧神经,手按在刀柄上。可等了半天,只看到一只白狐从冰裂后窜出来,嘴里叼着条冻硬的鱼。小王忍不住笑:“将军,是您的‘铃铛阵’吓到狐狸了。”
常峰放下火铳,却盯着白狐跑远的方向皱眉:“不对,狐狸不会平白无故往冰厚的地方跑。”他突然对士兵们喊,“带二十人跟我来,其他人守好哨所!”
他们跟着白狐的脚印走了三里地,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发现了一群蜷缩着的沙俄残兵。为首的军官举着断剑,剑上还缠着布条——那是明军的制式布条,想来是从战死的士兵身上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