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心里一凛:看来徐帅也发现不对劲了。他调转马头,对亲卫们道:“回中路大营!好戏要开场了!”
此时的徐达大帐里,北元使者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怀里的东西已经被搜了出来——不是文书,而是块浸透了煤油的麻布,上面还裹着半截火折子。
“说吧,”徐达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脱古思帖木儿让你什么时候点火?”
使者嘴唇哆嗦着,刚要开口,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那是神机营火炮发射的声音,震得帐顶的积雪簌簌落下。
徐达猛地站起身,帐外已经乱了起来,冯胜的号炮声、蓝玉的火箭哨声、还有北元军队的呐喊声混在一起,像锅烧开的水。他抓起案上的佩剑,对传令兵道:“传令全军,按原计划进攻!”
传令兵领命而去,徐达大步走出大帐,寒雾扑面而来,带着股硝烟的味道。他抬头望去,只见王庭方向火光冲天,火箭和火炮的光芒刺破浓雾,将天地照得一片通明。
“脱古思帖木儿,你的死期到了!”徐达低声自语,翻身上马,“乌云踏雪”人立而起,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兴奋不已。
冯胜在城北山道已经布好了埋伏。他让人把“轰天雷”埋在雪地里,上面盖了层薄土和干草,又在峭壁上安排了弓箭手。此刻听到王庭方向的炮声,他对身边的将士们道:“都精神点!脱古思帖木儿要来了!”
峭壁上的弓箭手们握紧了弓,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山道下,冯胜的亲卫们手按刀柄,眼睛死死盯着雾气深处,连呼吸都放轻了。
忽然,一阵马蹄声从雾中传来,越来越近。冯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亲卫们立刻屏住呼吸。马蹄声很杂乱,不像是精锐骑兵,倒像是……裹挟着平民的溃兵?
“将军,不像主力。”副将低声道。
冯胜皱眉,刚要下令再等等,雾中忽然冲出一群惊慌失措的牧民,后面跟着少量骑兵,衣着杂乱,根本不像北元的正规军。
“放他们过去。”冯胜低声道,“主力在后头。”
牧民们哭哭啼啼地冲过埋伏圈,后面的骑兵也没察觉异常,催马追了上去。就在这时,冯胜看到最后一名骑兵的马鞍上,插着面黑色的旗帜——那是北元皇室的旗号!
“动手!”冯胜怒吼一声,拔出佩剑劈向身边的绳索。
绳索被斩断的瞬间,峭壁上的弓箭手齐发箭雨,山道两侧的“轰天雷”被引线点燃,接连爆炸。雾气被火光染红,碎石和断箭在雾中乱飞,惨叫声、爆炸声、马匹的嘶鸣声震耳欲聋。
“脱古思帖木儿!你跑不了了!”冯胜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佩剑挥舞间,将一名试图反抗的北元士兵斩于马下。
而在王庭正南,徐达已经率领西路军攻破了宫门。北元士兵虽然顽强抵抗,但在神机营的火炮面前,血肉之躯显得如此脆弱。徐达策马冲进宫殿时,正看到脱古思帖木儿的亲信哈剌章举着刀冲向自己。
“徐达!我跟你拼了!”哈剌章双目赤红,刀风带着决绝的狠劲。
徐达不闪不避,佩剑迎着对方的刀势削去,两刀相交,哈剌章的刀被震得脱手而飞。徐达的剑尖停在他咽喉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降者不杀。”
哈剌章瘫坐在地上,望着涌入宫殿的明军士兵,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绝望:“王庭……还是破了……”
徐达没再看他,转身走向宫殿深处。雾气从破损的宫门涌入,在他身后翻腾,像条被斩断的巨蟒。决战的号角,已经在整个哈拉和林城吹响,无论是明军的呐喊,还是北元的哀嚎,都将在这片土地上,谱写出最后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