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阳光正好,但侯亮平的世界,却已提前进入了风雨飘摇的黑夜。
他此刻才深刻地体会到手足无措,但他心里却不是后悔,而是因为程军被抓给他带来了恐惧。
想到这儿,侯亮平心中怒意横生!
祁同伟!
怎么哪儿都有你?
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早一点死!
死?
对!
死!
始作俑者是祁同伟!
若是祁同伟死了?
那是不是什么问题就解决呢?
对!
对!
自己不要慌!
千万不要慌!
程军能扎根瑞江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如此之久,怎么会没有靠山呢?
自己要等,等着程军背后的人为了自保弄死祁同伟!
呵呵!
祁同伟!
过江龙哪儿那么容易当?
你就迎接横冲直撞带来的反噬吧!
说服自己后,侯亮平露出了一丝自以为是的笑容!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
但这五天对于新上任的公安局长程度来说,却漫长而煎熬。
瑞江市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池塘,表面波澜不惊,水下却暗流汹涌,各种乱象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这天上午,程度脚步匆匆,眉头紧锁地敲开了祁同伟办公室的门。他甚至来不及寒暄,将一份紧急情况报告放在了祁同伟的办公桌上。
“老领导,情况不太对劲!”
程度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凝重。
“老领导,从昨天开始,全市多个地方几乎同时出现了群体性事件苗头,而且形式多样,看起来很分散,但爆发的时间点太集中了!”
祁同伟放下手中的笔,示意他坐下慢慢说,眼神锐利如常,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嗯,慢慢说,都发生了哪些不寻常的事情。”
程度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汇报。
“老领导,集中爆发了这些问题。
第一,经开区那边的‘瑞丰电子厂’,大约两百多名工人聚集在厂门口,打着横幅讨要拖欠的工资,情绪比较激动,厂方代表躲着不见,工人已经堵路了。”
“第二,老城区改造项目的一个工地上,承包土方运输的车队和另一伙自称也有‘路子’的车队发生冲突,双方几十号人持械对峙,差点就打起来,我们的人赶到才暂时压住。”
“第三,城南批发市场附近,两帮小混混当街斗殴,规模不大,但影响恶劣,而且打完之后就一哄而散,抓到的几个都是小喽啰。”
“第四,城北几个老旧小区接连发生入室盗窃案,虽然案值不大,但发案频率很高,搞得居民人心惶惶,抱怨我们治安不力。”
“还有……昨天晚上,几家大型娱乐场所门口,莫名其妙聚集了不少年轻人,也不闹事,就是三五成群地站着,抽烟、聊天,眼神不善,对过往客人形成威慑,几家店的营业额直线下降,老板叫苦不迭。”
说到这儿,程度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