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雪夜的“守墓犬”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无声无息,清晨推开窗,整个雨村都裹在白里,连桃树的枝桠都成了琼枝。吴邪踩着积雪往桃树林走,远远就看见几个小小的黑影蹲在坟前,像几尊雪塑——是安安带着红绒它们,正用爪子扒开坟头的积雪,露出
安安最是沉稳,蹲在“小满与小花之墓”前,尾巴尖沾着雪,一动不动,像在默哀。安桃和安花挨着福子的坟,用身体挡住飘落的雪花,仿佛怕老伙计被冻着。红绒最小,却最是执拗,用鼻子反复蹭着木牌上的名字,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是在问“你们怎么不出来陪我玩”。
“傻孩子,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吴邪走过去,把红绒抱进怀里,小家伙还在挣扎着要下去,爪子扒拉着他的衣襟,眼里满是不依。
老陈拎着个竹篮跟过来,里面是刚煮好的肉粥,用保温杯装着,还冒着热气。“给孩子们带点热乎的。”他把粥倒在石碗里,推到安安面前,“你们爷爷当年就爱喝这个,天冷的时候,我总给它温着。”
安安低头舔了口粥,又抬头看了看木牌,像是在说“爷爷,你也喝点”。安桃叼起块肉,放在福子的坟前,动作轻柔得像在放什么珍宝。
张奶奶踩着雪过来,手里捧着件旧棉袄,是当年给小满哥做的,早就穿不下了,却一直留着。“给坟头挡挡雪。”她把棉袄铺在三座坟上,棉袄上的补丁还带着当年的针脚,像朵褪色的花。
念莲不知何时站在了桃树林边缘,身上落满了雪,像只白黑相间的熊。它没上前,只是远远地望着,脖子上的红绸带在白雪里格外显眼,像一点不肯熄灭的火苗。
二、雪地里的“足迹”与陌生的访客
雪一连下了三天,山路被封,村里鲜有人来。第四天午后,吴邪正在扫院门口的雪,突然看到一串陌生的脚印,从村口延伸到桃树林,脚印很深,像是来人带着重物。
“谁会往坟地跑?”他心里咯噔一下,抄起门边的铁锹就往桃树林走。刚到坟前,就看见个穿军大衣的男人蹲在木牌旁,正用布擦拭上面的积雪,身边放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你是谁?”吴邪握紧铁锹,警惕地问。
男人回过头,脸上带着风霜,眼睛却很亮:“我是李军的儿子,李莲奶奶的孙子。”他指了指背包,“我奶奶上周走了,临终前让我把这个带来,说要放在小满哥它们的坟前。”
背包里是个红布包,打开一看,是些旧物——李莲奶奶年轻时戴的头巾,上面绣着朵莲花;小黄的狗牌,边缘已经磨平;还有本日记,纸页脆得一碰就碎,上面记着她和小黄的日常。
“我奶奶说,当年要是没有小黄和李军医,她早就死在山里了。”男人把旧物一一摆在木牌前,声音有些哽咽,“她总念叨着雨村的好,说这里的狗比人还重情义。”
念莲突然走了过来,对着男人摇了摇尾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男人愣了愣,眼眶一下子红了:“奶奶说,念莲是小黄的后代,看到它,就像看到了当年的小黄。”
安安它们也围了上来,不再警惕,反而用头蹭着男人的裤腿,像是在欢迎这位“远房亲戚”。吴邪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所谓的血脉亲情,从来都不止于人,那些陪着祖辈走过风雨的狗,早已成了家族记忆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