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到一半,吴邪的手机响了,是解雨臣打来的。“吴邪,”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下个月霍家有场拍卖会,有件东西你可能感兴趣,人面纹青铜镜,据说是战国时期的,跟你们之前在七星鲁王宫见过的有点像。”
吴邪心里一动:“确定?”
“八九不离十,”解雨臣说,“来不来?顺便聚聚。”
吴邪看了眼正在捆柴的张起灵,他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绷紧,认真得可爱。“我问问小哥。”他捂住话筒问,“小花说有场拍卖会,去不去?”
张起灵捆柴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你想去?”
“也不是非去不可,”吴邪挠挠头,“就是觉得那镜子可能有点意思。”
“去。”张起灵把捆好的柴扛起来,“正好,看看。”
吴邪跟解雨臣回了话,挂了电话,看着张起灵的背影笑。这人总是这样,从来不说“我陪你”,却永远用行动告诉你“我跟你去”。
柴房外,王婶在晒被子,看他们出来,笑着说:“劈这么多,够烧到冬天了。”
“多备点,”张起灵把柴堆在墙角,“天冷。”
吴邪想起去年冬天,张起灵半夜起来给炭火盆添柴,怕他冻着。那时候他就想,原来再冷的冬天,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就暖和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胖子不知从哪翻出副扑克牌,嚷嚷着要斗地主。吴邪刚坐下,就看见张起灵从屋里拿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昨晚没缝完的布偶兔子,他正拿着针线,把吴邪缝歪的尾巴再补几针。
“哟,小哥还会做手工活?”胖子出牌的手顿了顿,“这兔子挺可爱,给胖爷我呗?”
张起灵头也没抬:“给吴邪的。”
“偏心!严重偏心!”胖子哀嚎,“吴邪你说,你是不是给小哥灌什么迷魂汤了?”
吴邪笑着出牌:“没办法,魅力太大。”他偷瞄张起灵,对方手里的兔子尾巴已经变得圆滚滚的,粉色的耳朵尖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像真的会动似的。
阳光慢慢爬到院子中央,丝瓜藤的影子缩短了些。张起灵把缝好的兔子递给吴邪,兔子手里还拿着根小小的胡萝卜,是用橙布缝的。“可爱吗?”吴邪举着兔子问。
张起灵看着他,眼神比阳光还暖:“嗯。”
其实他没说,在他眼里,举着兔子笑的吴邪,比任何布偶都可爱。就像这平淡的日子,因为有了这个人,连劈柴、磨刀、缝布偶,都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胖子输了牌,气呼呼地去厨房找吃的,王婶正在腌咸菜,看他进来就笑:“输了吧?让你总出老千。”
“哪有!”胖子嘴硬,拿起块腌萝卜塞进嘴里,“还是王婶的咸菜好吃,比城里那些山珍海味强多了。”
吴邪靠在门框上,看张起灵把劈好的柴码得整整齐齐,像搭积木似的。突然觉得,所谓养老,不是躲在某个地方无所事事,而是身边有想陪的人,手里有想做的事,眼里有看得见的光。
比如此刻,阳光正好,柴香弥漫,而他爱的人,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