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把小羊羔带回住处没三天,吴邪就接到了他的视频电话。屏幕里黑瞎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背景是翻倒的竹筐和散落一地的草药——而那只雪白的小羊羔正站在他的太师椅上,嘴里叼着他的墨镜,蹄子还踩着本线装古籍。
“吴邪,你快管管这祖宗!”黑瞎子伸手去抢墨镜,小羊羔却灵巧地跳上书架,蹬掉了几本书,其中一本“啪”地砸在他脑门上,“这才三天,它把我珍藏的陈皮啃了半罐,还把小花送我的玉坠藏进了狗洞!”
吴邪笑得直不起腰,镜头晃了晃,能看到胖子凑过来,对着屏幕里的小羊羔吹口哨:“哟,这小家伙比当年的禁婆还能闹!黑爷,要不送回雨村,咱给它搭个羊圈?”
“送回去?”黑瞎子瞪眼,“昨天它趁我睡觉,在我枕头边拉了泡屎!我现在怀疑它不是羊,是披着羊皮的哈士奇!”
正说着,小羊羔突然从书架上跳下来,直奔镜头——屏幕里瞬间塞满一团白毛,还伴随着黑瞎子的惨叫:“祖宗!那是摄像头!”
挂了电话,吴邪和胖子笑了半天。张起灵坐在门槛上削木片,闻言抬了抬眼,手里的木片已经削出个羊头的形状,羊角弯得俏皮。
“小哥,你这是想给它做个窝?”吴邪凑过去看,“黑瞎子快被它折腾疯了,说再这样下去,就把它炖成羊肉汤。”
张起灵把木羊头放在桌上,又拿起块新木头:“它怕水。”
“怕水?”胖子摸了摸下巴,“那好办啊,下次它再捣乱,就拿水枪滋它!”
这话果然管用。没过两天,黑瞎子又发来视频,这次背景是浴室——小羊羔被关在浴缸里,浑身湿漉漉地缩成一团,委屈地“咩咩”叫,黑瞎子举着水枪站在旁边,笑得像个得逞的孩子。
“看见没?治它就得用狠招!”黑瞎子把镜头怼到羊脸前,“再啃我罗盘试试?再往我茶缸里撒草籽试试?”
小羊羔突然挣了两下,溅了黑瞎子一身水,趁他抹脸的功夫,竟从浴缸里跳了出来,踩着水迹冲向卧室。黑瞎子骂了句“操”,举着水枪追了过去,屏幕里只剩下晃动的地板和“砰砰”的撞墙声。
“这羊怕是成精了。”胖子啧啧称奇,“要不咱去看看?我顺便带两斤辣椒面,吓唬吓唬它。”
张起灵已经站起身,往门口走——他背上了黑金古刀,像是要去处理什么棘手的粽子,可手里却拎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面放着刚割的新鲜苜蓿。
三人到黑瞎子住处时,正赶上小羊羔上演“飞檐走壁”——它踩着窗帘爬到了房梁上,嘴里叼着黑瞎子的黑布带,尾巴(是的,它有条毛茸茸的小尾巴,之前一直藏在毛里)翘得老高,活像个得胜的将军。
“祖宗!那是我绑绷带的布!”黑瞎子站在底下跳脚,手里的捕兽夹(他不知从哪翻出来的)根本派不上用场。
张起灵把苜蓿往地上一撒,吹了声口哨。小羊羔在房梁上犹豫了一下,大概是闻着香味了,竟小心翼翼地顺着窗帘滑下来,落地时打了个趔趄,直奔苜蓿而去。
“嘿,还是小哥有办法!”胖子掏出辣椒面,刚想撒点在草里,被吴邪一把按住。
黑瞎子凑过来,看着小羊羔埋头吃草,突然叹了口气:“其实吧,它也不算坏。昨天我发烧,它居然用蹄子扒拉我,把毛毯拖到我身上。”他指了指墙角——那里堆着被啃坏的书、咬断的线,还有个歪歪扭扭的草窝,“你看,它还学着搭窝呢,就是搭得像个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