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那个攥着乐高飞船哭鼻子的孩童,此刻眼中燃着淬炼过的火焰。
他举起酒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滴在石桌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我当年只想当个‘帮穷人算账的伙计’,你却要建一座桥——一头拴着算盘的老根,一头连着量子的未来。”
林晚清的眼眶红了,她伸手替沈泽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碰到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茶饼贴纸——
那是三年前在勐海茶厂,他帮李叔搬茶饼时偷偷塞进去的。
“记得你七岁时改小程序,”她轻声说,“说要‘迁就老人的习惯’;
十二岁修财务漏洞,说要‘给账本杀青’;现在又说要‘建桥’……”
她笑出声,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骄傲,“你爷爷当年教我‘金融在人心’,如今你把这话,刻进了算盘珠子和量子代码里。”
张老栓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老眼眯成缝:“好小子!比你爹当年强——他十八岁接算盘时,还问我‘为啥不用计算器’。
你倒好,把算盘和量子机凑一对了!”
他伸手拍了拍沈泽的肩,枯瘦的手掌带着灶膛的暖,“记住喽,珠子要拨得准,代码要写得稳,心要像这老算盘的底梁——实诚。”
沈泽抱着老算盘与量子模型,忽然想起行李箱最底层那张照片:
七岁的他蹲在皖北卫生室门口,给王奶奶演示“报销流程线上化”小程序,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身后是掉漆的血压计和贴满药盒的墙。
此刻,他望着父母与张老栓的脸,终于懂了父亲常说的“金融传承”——
不是账本上的数字,是算盘珠子的温度、量子代码的星光,
是三代人蹲在田间地头、财务室、茶厂仓库里,一遍遍问“这样能帮到人吗”的执拗。
“我还有个账要算。”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张草稿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公式,
“用爸爸的跨境结算系统,帮100个茶厂省100万手续费,等于捐10所乡村小学——这账,比小王的错账本清楚吧?”
满院笑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
沈逸风抹了把眼角,将酒杯斟满:“敬你这‘算盘量子混合账’!
等你进了央行,记得把马库斯那伙人的‘贪婪账’也算清楚——
他们当年在婚礼喜帖印暗纹,如今还想在跨境结算里动手脚,休想!”
风卷着梧桐絮再次掠过庭院,老算盘的“咔嗒”声与量子模型的蓝光交织成网。
沈泽望着网中央的父母与张老栓,忽然觉得,所谓“成年”,
不过是接过那把包浆温润的算盘,握住那台流转星河的量子机,
然后告诉世界:金融的根在传统,路在未来,而心,永远在老百姓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