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跑遍2000多个乡镇,把“泥土金融”写成政策;
如今,该让年轻人把这根扎得更深了。
第二天内部会议上,沈逸风开口时,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有人说我把最难啃的‘下沉’交给了年轻人。
可我想说——我们这代人赶上了金融从‘殿堂’下田埂,他们赶上了田埂连全球。
该换他们跑了。”
他看向林小满:“小满,别怕犯错。
二十年前我在闽北,错把‘互助储金会’当非法集资,被老乡追着骂了三里地。
后来才明白,和土地说话,得先学会听土地的话。”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翻笔记本的沙沙声。
沈逸风语气软下来:“更要记得为啥出发。
金融不是数字游戏,
是帮老乡守住卖猪钱的存折,
是让创业青年敢贷第一笔款,
是给留守老人多一道防骗的篱笆。”
散会后,林小满敲开沈逸风的门。
老人从抽屉里捧出个蓝布包,层层打开是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我二十年下沉的笔记,你拿去翻。
里面记着福建茶农春茶季缺多少钱,
陕北养殖户信用评级要看羊圈多大,
还有……”他顿了顿,“记着被老乡塞的煮玉米、腌萝卜啥味儿。”
林小满接过笔记本,扉页上有行褪色的钢笔字:“金融的温度,在离大地最近的地方。”
“沈局,我不会让您失望。”她声音发紧,
“上周去大凉山,阿婆塞给我野花椒,说‘等你当司长了,教我孙子用数字钱包’。”
沈逸风笑了,像看见当年的自己。
他指了指窗外:“看见楼下那棵梧桐没?
我们这代人是树根,你们是枝桠。
根扎得深,枝桠才能触到更高的天。”
三天后,林小满带团队去福建宁德。
车过赤溪村,她想起沈逸风笔记里的话:“1988年,这儿人均年收入不到200块;
现在,‘中国扶贫第一村’的金融驿站能帮村民把白茶卖到全球。”
村口驿站里,当年的“金融员”王大叔攥着她的手:“小满司长,我们想办‘青年金融夜校’,让返乡大学生教老乡直播卖货、用保险防灾。”
林小满翻开笔记本,写下:“支持升级为‘乡村振兴金融学院’,纳入‘青春下沉计划’重点。”
暮色漫上茶山时,她给沈逸风发消息:“王大叔说,金融下沉不是‘我们给他们’,是‘我们一起长’。
您说的‘根’,我懂了。”
沈逸风回复了个笑脸,又补一句:“记得喝口茶再走,别学我当年空腹喝浓茶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