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桐召来兵部侍郎,呈上一叠文书,“这是今年春粮征调记录。北疆三镇原定五月十五前集粮十万石,实际四月二十日便已完成,且米粟干燥无潮,经检验皆为上等。戍卒口粮实现自给,另有余粮可备冬储。”
玄烨宸翻阅文书,手指停在一行数字上:“往年此时,至少要动用内帑补贴三万石……今年竟有结余?”
“正是。”苏桐道,“因农民自有田产,耕作勤勉,亩产较往年平均高出两斗。加之水利疏通,灾损大减。今年各地报灾仅七处,皆迅速赈济,未起流民。”
皇帝缓缓放下文书,望向殿外。远处宫墙之外,市井喧声隐约可闻,那是百姓担粮入市、换布买盐的声音,是安稳日子的脚步。
他低声道:“你说,这便是新政之果?”
“是民心所向。”苏桐答,“田归农手,则人安心;人安心,则力用于耕;力用于耕,则仓廪实;仓廪实,则国可安,兵可强,政可行。今日之成,并非一人之力,而是千万百姓以锄犁写下的答案。”
玄烨宸站起身,环视群臣:“自今日始,土改之事尘埃落定。凡已颁地契,永不收回;凡已归农户,永不受侵。若有官吏敢阳奉阴违,欺压良民,朕必亲自问罪。”
他转身看向苏桐:“你主此事,劳苦功高。然改革初成,尚需守护。可有后续之策?”
“臣请设‘农政监察院’。”苏桐从容奏对,“专司巡查各地田政执行,受理农户申诉,每年巡行两度,直报御前。另选派廉洁官员为‘劝农使’,驻州县指导耕作,推广良种与新式犁具。”
“准。”玄烨宸断然应允,“机构编制、经费支取,由户部即刻拟案。”
苏桐退回班列,手中玉笏轻转。她知道,这并非终点。土地归民只是根基,真正的国力提升,还需更多深耕。
殿内气氛庄重而平静。阳光洒满丹陛,照在百官朝服之上,也照进那些曾蜷缩在田埂边、如今终于挺直腰背的农人眼中。
一名小宦官匆匆步入偏殿,低声禀报什么。玄烨宸微微侧首,听罢未语,只轻轻挥手。
苏桐察觉异样,目光微敛。但她并未追问,只是静静站立,如同立于风雨将歇的田野中央。
殿外传来一声马蹄踏过青石的脆响,由远及近,似有急报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