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青菜、嫩白的萝卜码在竹篮里,袋中雪白的米面被他仔细扎紧,一一归置到楼侧的储物架上。
林间落叶被脚步声碾出细碎声响,归宁直起身,额前碎发沾了点薄汗,抬眼望向林道尽头:“阿飞,我哥和方多病呢?怎么就你一个回来?”
笛飞声一身玄衣,身形挺拔如松,他抱臂靠在莲花楼的廊柱上,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转身往二楼走去,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后面,快到了。”
归宁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从楼边的水桶里舀了瓢清水,浸湿抹布,细细擦拭着楼内那张久无人打理的木桌。
桌面上落了层薄灰,擦过之处便显露出温润的木色,他动作轻柔,生怕碰坏了这张陪了李莲花许久的旧桌。
“归宁,放下吧。”声音从门口传来,李莲花提着个油纸包走进来。
见他握着抹布的手腕还缠着浅色纱布,不由加快脚步,轻轻接过他手里的抹布,“你的伤还没好全,乖乖去旁边歇着,这些活我来就行。”
归宁抬眸看他,眼底带着点执拗:“哥,真没事,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总躺着反而不舒服。”说着便要去抢抹布,却被李莲花侧身避开。
两人正推让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方多病提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走进来,见着李莲花便扬了扬下巴:“呦,李莲花,猜我今日挣了多少?”话音未落,就把荷包扔了过去。
李莲花稳稳接住,掂量了两下,刚要开口,就听方多病凑过来,语气带着几分神秘与不满:“哎,跟你说个事,昨天那个阿飞,神神秘秘去见了个人!我特意悄悄跟上去,可惜还是让那人跑了。不过我敢肯定,他绝对有事瞒着我!哼,这个阿飞,来历肯定不简单!”
归宁正在一旁摘菜,指尖的青菜叶被他轻轻掐断,眼眸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没接话。
他偷偷瞥了眼方多病,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位方大少爷的反应,也实在太慢了些。
当着李莲花的面说要找李相夷,如今又当着笛飞声的面琢磨要查他来历,这胆子倒是不小,就是这敏锐度,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这么想着,归宁竟莫名有点心疼方多病,又暗自希望他能再反应慢些才好,不然以他那点火就着的脾气,真要是哪天撞破了真相,指不定要炸毛成什么样。
李莲花听着方多病的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慢悠悠地开始“忽悠”:“放心吧,我认识他十年了,对他的底细可是一清二楚。”
“什么?认识十几年了?”方多病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转头看向一旁的归宁,“归宁,你知道这事?”
归宁突然被点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李莲花,见他眼底带着示意,便轻轻点头:“嗯,知道的。阿飞他……确实和我哥认识挺久了。”
李莲花闻言,嘴角微微勾起,朝着方多病扬了扬眉:“你看吧,我还能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