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瞬间僵住，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飘向远处的香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一旁的归宁好奇地拉了拉李莲花的衣袖，轻声问：“哥，他怎么把你的钱都花了呢？”
李莲花忍着笑，冲归宁眨了眨眼，故意提高声音：“哦，还能怎么？咱们方大少爷心疼你伤没好，把我楼里存的银钱全搜刮出来，买了一堆人参鹿茸送来给你补身子，现在啊，咱们可是身无分文了。”
说着，他抱臂斜睨着方多病，语气转了个弯：“不过我倒有个办法能补上盘缠，就看方大少爷愿不愿意了。”
方多病眼睛一亮，忙凑上前：“什么办法？只要能有钱赶路，我都愿意！”
第二日清晨的小青山下，镇口集市刚热闹起来，方多病便拎着个竹编箩筐站在街角，看着筐里带着露水的青菜，脸上满是茫然。
李莲花站在他身后，点了点头，指了指来往的行人：“开始吧，方大少爷，吆喝两声，把菜卖出去，咱们今天的饭钱就有了。”
方多病犹豫了半天，才憋红了脸，朝着路过的人小声喊：“各位哥哥姐姐，快来看啊，新鲜的蔬菜啦。”
他本就生得俊朗，一身锦衣虽沾了些尘土，却难掩世家公子的出尘气质，这一开口，立马引来了一群结伴逛街的女子围拢过来。
李莲花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上前两步笑着补充：“各位姑娘，这菜都是今早刚从地里挖的，带着露水呢，今日买咱们这菜，这位小公子还能送货上门，多划算啊。”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挑菜，转眼间筐里的青菜就少了大半。
方多病彻底懵了，站在原地看着手忙脚乱的人群，又扭头望向已经拉着归宁离开的李莲花，想抱怨却被围上来的人打断，只能认命地开始称重收钱。
归宁跟着李莲花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被人群围住的方多病，小声问：“哥，我之前给你留了那么多钱在莲花楼，怎么会全没了呢？”
李莲花停下脚步，靠在茶馆外的老槐树上，抱臂笑了笑，扭头看着归宁：“那么大一笔钱留在楼里，我怎么可能真放心全部留下？不过是拿了一小部分放在了楼里，谁知他全部拿去买补品了。我这么做，也是想让这小子长个记性，别总把钱当纸花，不知愁滋味。”
他抬手揉了揉归宁的头发，“走，带你去吃这家茶馆的桂花糕，味道很不错。”
归宁笑着点了点头，快步跟上李莲花的脚步，心里却悄悄为方多病叫了声冤。
不过转念一想，方多病从小锦衣玉食，确实不知钱来之不易，花钱总是大手大脚，让他体验一次卖菜赚钱，长个记性也确实是对的。
镇外的树林里，莲花楼静静泊在林间空地上，像一瓣误入尘世的莲。
归宁正弯腰在楼外的小案前整理物什，刚从镇上买来的蔬菜还带着清晨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