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重重落在船舷的火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所谓治理,是权衡利弊、务实求存,而非死守着空洞的清节自命清高!”
张锐轩直起身:“本世子今天也就是说到这里,说实在的,你们书法还行,画吗?也就一般般了。”
其实张锐轩不太看得起中国画,尤其是人物画,真的是绘画技巧很烂,追求的泼墨写意,有形而无神,没有光暗明亮变化。
可惜张锐轩没有学过画,只是知道这些理论,没有实际技法,所以就懒得卖弄了。
张锐轩吩咐金岩,“开船”,装完逼,赶紧溜,要是被几个人反应过来了就完了,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轮船在明轮转动下缓缓离开,金岩好奇的问:“少爷你真的会绘画,什么时候给金岩我画一幅。”
张锐轩斜睨了金岩一眼,指尖拈着腰间玉佩轻轻转动,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嫌弃:“你看少爷我是这么闲的人吗?”
江风卷着船尾的浪花声而来,张锐轩望着渐渐远去的江岸,眼底倨傲未减,“那些文人的画,看着玄乎其玄,实则连人物眉眼的神采都抓不住,光有架子没有魂,少爷我就算想学,也不屑学这等东西。”
金岩挠了挠头,憨笑道:“可少爷方才说他们画得一般,小人还以为少爷您什么时候精通绘画之道了。”
张锐轩嗤笑一声,转身靠在船舷上,锦袍下摆扫过甲板的尘霜:“懂不懂画,和会不会画是两回事。
光暗错落、形神兼备才是正道,他们倒好,仗着几句诗文点缀,就把潦草当写意,把模糊当高深。”
张锐轩顿了顿,语气渐淡,“再者说,提高工农业水平,增产增收才是王道,本少爷时间很宝贵,哪有功夫耗在笔墨上?
方才不过是气气那些自命清高的酸儒,免得他们真以为天下事,离了他们就办不成一样。”
金岩嘴上喏喏应着,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少爷这话听着倒是理直气壮,可谁不知道您大半空闲功夫都耗在后宅内的莺莺燕燕身上?
若是能少匀些时间在那些胭脂水粉堆里,别说研究画画,便是临摹百八十幅画也够了。
金岩偷眼瞧了瞧张锐轩倚在船舷上的背影,锦袍华贵,神情倨傲,只当自己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便赶紧收敛心思,躬身笑道:“少爷说得是!工、农业增产才是正经事,画画哪及这个要紧?小的这就去瞧瞧船行得稳不稳当。”
说罢便脚底抹油似的退了下去,只留下张锐轩仍望着江面。
文徵明看着大船远去的影子,内心一阵轻松,对于张锐轩说的画画水平一般不以为意,只当是张锐轩落荒而逃的的场面话。
倒是唐伯虎听着有心了,作为一个卖画为生的书生,唐伯虎更愿意打磨自己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