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月信去后3至7日,此时如太阳东升,万物复苏,十天左右,必有所得,信长而长,信短而短,信不齐者无所从。”
张锐轩就说这么多,剩下的就朱厚照自己去领悟去吧!
朱厚照起初还眯着眼听着,听到“月信去后三至七日”时忽然坐直了身子,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像是在心里默算着什么。
等张锐轩住了口,朱厚照才挑眉道:“你这话说得云里雾里,什么太阳东升、月信长短的,倒是把话说透了不行?”
张锐轩故作懵懂地拱手:“小臣只是随口说些坊间听来的粗浅道理,哪敢在殿
果然,朱厚照哼了一声,却没再追问,只是望着车窗外掠过的灯笼影,半晌才慢悠悠道:“三至七日……十天左右……”末了忽然嗤笑一声,“说得倒像是种田选种似的,还挑时辰。”
张锐轩心想,我也不能告诉你什么是排卵期,女人的经期为啥会出血,这些在后世都是基本生理知识,要是现在说出来会被士大夫说成是无稽之谈,更会被士大夫狂喷,士大夫就是信送子娘娘,也不能信这套理论。
张锐轩见朱厚照嘴角那点落寞淡了些,便知朱厚照听进去了,遂笑道:“民间求子多讲究这些,虽是无稽,倒也图个心安。殿下若是觉得荒唐,当小臣没说便是。”
“谁说荒唐了?”朱厚照立刻瞪张锐轩一眼,随即又放缓了语气,“只是你从哪里找来的理论。”
朱厚照说着往车壁上一靠,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车顶的流苏晃悠:“你倒是好福气,一下子就有六个身子重的,本王……”
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只余下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张锐轩心里明镜似的——历史上正德无子,最后皇位旁落。
朱厚照方才那副“受伤”的模样,不是羡慕要张锐轩添丁,而是愁自己膝下空虚。
张锐轩继续说道:“其实铅白霜和金汞齐也是有碍子嗣的。小臣纵观史书,大抵开国之粗,国家没有钱,不好这些金汞之物,子嗣众多,中期之后奢靡之风日重,子嗣艰难。妇女爱用铅白霜,宫殿多用金汞齐。”
朱厚照闻言猛地一顿,双手从脑后抽出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铅白霜?金汞齐?这两样东西怎会碍着子嗣?”
朱厚照虽久居深宫,却也知道铅白霜是后宫女子用来敷面的水粉主料,金汞齐则是用来给宫殿描金的,宫里随处可见,怎么听张锐轩这意思,倒成了祸根?
张锐轩见朱厚照上心,便放缓了语气:“小臣也是偶然翻到几本前朝医书残卷,里头提过几句——铅汞之物性烈,女子日日敷用,肌肤入了毒素,日积月累,怕是会扰了气血,宫殿里用得多了,男子闻得多了,也伤根本。”
张锐轩顿了顿,又道:“殿下想一想,开国之初,宫里简朴,女子不尚浓妆,宫殿也少用那些金粉描画,宗室子弟哪个不是人丁兴旺?到了后世,日子富裕了,这些东西用得多了,反倒子嗣单薄起来,这难道只是巧合?”
朱厚照沉默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壁上的雕花。想起后宫那些妃嫔,晨起梳妆时总要往脸上扑厚厚的铅粉,连母后宫里的妆奁里,也摆着好几盒铅白霜。
还有刚翻新的几座宫殿,梁上柱上都描了金,阳光照进来晃得人眼晕,当时只觉得气派,如今听张锐轩一说,倒像是裹了层毒药。
“这……医书里当真这么写?”朱厚照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毕竟这些东西用了几朝几代,从没人说过不妥。
“残卷上的话,未必全对,但也未必全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