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捧着内帑账本缓步上前:“陛下,内务府账目显示,永平府铁厂新制精铁,已补足历年军械亏空精铁之数。”
曾健知道,这次算是工部完败了,曾健将杜松这个员外郎恨死了,这个杜松怎么回事,为什么奏折内不写清楚。
杜松只是说了,这个永平铁厂被张锐轩夺有了,拆除了原来炼铁炉,改用新式炉,现在经营大变样了,将来大有可为,能够生产非常优质的铁料。
曾健匍匐在地叩首道:“臣有罪,臣没有调查清楚,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
朱佑樘内心非常高兴,这个张锐轩非常争气,炼出好铁,价格还便宜,狠狠打了工部的脸。当然还是张锐轩密折里面的钱更让朱佑樘高兴。
朱佑樘也是见好就收:“永平府的铁务以后工部就不用管了,朕的内帑会派专人去管理,以后就正式划拨到内务府了。”
曾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又重重叩首在地:“陛下!工部经营铁厂数十载,虽偶有疏漏,然其中人脉、匠户、经营之法皆沉淀已久。
内务府虽握股本,可铁务终究是朝廷命脉,关乎兵甲民生,岂容内臣插手!汪直一介阉人,张锐轩也是外戚之家,骤然掌此要职,不符合朝廷法度!”
曾健撑起颤抖的身躯,声音愈发急切:“陛下明鉴!如今铁料看似充裕,可汪直肆意诛杀豪强,已断了木炭、铁矿之旧路。
新式炉窑虽出精铁,却不知其根基是否稳固。一旦原料供应生变,或匠户技艺难继,届时军械短缺、边防空虚,谁来担此罪责?
工部愿退而求其次,只求陛下容臣协同内务府共管,必能取长补短,保铁务长远!”
乾清宫内死寂无声,唯有曾健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殿内回荡。
朱佑樘眯起双眼,寒芒闪过,忽然冷笑:“曾尚书这番话,倒像是在威胁朕?”
朱佑樘缓步走下台阶,龙靴踏在青砖上的声响如重锤敲击曾健心脏,“你说断了旧路?朕看是断了你工部的财路!”
曾健也是丝毫不惧:“陛下,臣句句在理,还请陛下应允。”
朱佑樘一挥衣袖,“退下吧!朕意已决,不复在言。”
谢迁连忙给曾健使眼色,曾健看到谢迁眼神,就跟着谢迁一起出来。
谢迁说道:“曾大人,如今张锐轩和汪直占了先机,他们有源源不断铁送来,陛下是不可能听你的。”
曾健说道:“还请阁老教我?”
“他们成也铁,败也铁。只要京城未来几个月铁价能上升,必然民怨沸腾,到时候他们想不下去都难?”谢迁拍了拍曾健的肩膀。
曾健闻言大喜:“多谢阁老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