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想起来了！两个多月前，为了向摄政王顾徽表忠心，他确实接受了一盒“西域神丹”！
原来……那是催命符！
“……救……救命！灵总司救命啊！”
刚才还大义凛然、满口祖制的王太傅，此刻像条狗一样抱住了灵素的腿，涕泗横流，尊严全无，“……老臣……老臣是被猪油蒙了心！老臣不想死啊！求灵总司慈悲！求灵神医救命！”
周围的百官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煞白。
他们中不少人，也曾为了保命或求荣，受过顾徽的“赏赐”。
难道……大家都要死？
“……你们之中，有多少人吃了那药，自己心里清楚。”
灵素没有看王若虚，而是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全场。那一刻，她不是权倾朝野的权臣，而是掌握生死的阎王。
“……我可以救你们。”
“……但我的药，只救人，不救鬼。”
“……从现在开始，这朝堂之上，谁是人，谁是鬼……”
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一直沉默观戏的顾怀瑜身上。
顾怀瑜心头一跳，立刻收敛了所有的心思，换上了一副既感激又依赖的神情，快步走下台阶，来到灵素身边。
“……灵总司乃是国之栋梁，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
顾怀瑜虽然年少，但那股子帝王的权谋之术却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知道，现在只有灵素能镇住场子，也只有灵素能帮他清理这些怀有二心的老臣。
他面向百官，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一丝阴冷的威严：
“……既然诸位爱卿身中剧毒，那便是受了奸贼顾徽的胁迫。如今灵总司肯施以援手，那是你们的造化！”
“……从今日起，朝中大小事务，凡涉及肃清余毒、整顿吏治者，皆由灵总司全权做主！”
“……朕的话，谁赞成，谁反对？”
这番话，说得漂亮至极。
既抬举了灵素，又借灵素的刀悬在了百官头上，更重要的是，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仿佛他才是那个最信任灵素的明君。
灵素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怀瑜。
这个少年，成长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也……更加危险。
但他现在需要这把刀，她也需要这个名分来整顿京城。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臣等……唯灵总司马首是瞻！”
“……灵总司千岁！”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那数百名刚才还要讨伐灵素的官员，此刻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的头磕得很响。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女人的手里，握着的不仅仅是兵权，更是他们的命！
“……半夏！”
“属下在！”
一个身背药箱、神色坚毅的年轻女子快步走来。赵医官死后，她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把这些大臣的名单记下来，一个个号脉，登记造册。”
灵素吩咐道，语气森然，“……有毒的，先给半颗解药，吊着命。剩下的半颗，看他们日后的表现。”
“……没毒的，也要查查底细。这大周的血，太脏了，得……好好换换了。”
“是！”半夏领命而去。
……
是夜，养心殿偏殿。
灵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白日的威风八面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神魂依旧在隐隐作痛，那是强行开启“神魂入梦”留下的后遗症。
“……小姐，该换药了。”
一个极其虚弱，却充满依恋的声音响起。
灵素猛地回头，只见内室的软榻上，柳疏影正艰难地想要撑起身子。她全身裹满了绷带，手指虽然做了固定，但依然能看出扭曲的形状，那是被刑具夹碎的痕迹。
“……疏影！别动！”
灵素连忙起身，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眼中满是怜惜，“……你需要静养，这些事让半夏做就好。”
“……奴婢……奴婢习惯了伺候小姐……”柳疏影看着灵素，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
灵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中却是一阵刺痛。
阿木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杀神”，赵医官死了，张猛死了，就连疏影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笔血债，她必须讨回来！
“……小姐，”柳疏影突然抓紧了灵素的衣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那个银面人……他……他在折磨奴婢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灵素心中一动。
“……他说……‘这只是开始’。”
柳疏影颤抖着说道，“……他说……他在北境……还有一支……‘不死的军队’……”
灵素的脸色骤然一变。
北境！
又是北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
“……报——！！！”
一名浑身是血的‘听风’暗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殿内！
“……启禀灵总司！启禀阁主（阿木随后跟进）！”
“……出……出大事了！”
“……什么事？”灵素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
“……刚刚收到北境八百里加急！”
那暗卫的声音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原本已经……已经全军覆没的三十万北府铁骑……”
“……他……他们……‘活’过来了！”
“……什么？！”灵素和刚进门的阿木同时震惊失声。
“……不仅仅是复活……”暗卫咽了一口唾沫，眼中充满了惊恐，“……据探子回报，那些尸体……那些本该被净化的尸体，现在浑身长满了黑毛，刀枪不入，见人就咬！”
“……而且……而且率领他们的……竟然是……竟然是早已战死的镇北王独孤信……和李广将军！”
“……他们……他们正率领着这支‘亡灵大军’……向南杀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灵素的身子猛地一晃，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原来……
那场净化，只是暂时的？
或者是……那是对方故意设下的圈套，就是为了消耗她的神魂之力？
那个幕后黑手，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他竟然把那三十万忠魂，炼成了……僵尸大军？！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席卷了灵素的全身。
她本以为京城一战是终局，却没想到，这仅仅是……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