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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荒野孤旅,杀机暗藏(2 / 2)

他头痛,恶寒,浑身酸痛,无汗,脉浮紧。

随队的几位老医官,立刻围了上去。

“此乃‘伤寒表实证’!”一位,姓赵的老医官,立刻做出了诊断,“乃是风寒之邪,束缚了体表,导致卫阳被郁,营阴凝滞。当以发汗解表为要务!”

“不错。”另一位,姓孙的医官,也点头附和,“当用‘麻黄汤’。麻黄,发汗解表,宣肺平喘,乃是,治疗伤寒表实证的,第一要药。配以桂枝,助麻黄发汗。杏仁,降肺气。甘草,调和诸药。此方,药简力宏,一剂,便可见效!”

他们的诊断,与用方,都完全,符合,医书上的记载。堪称,教科书般的,标准答案。

然而,灵素,在为那名叫林默的医官,仔细地,诊过脉,看过舌苔之后,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行。”

“为何不行?”赵医官不解地问道,“总司大人,我等的诊断,难道有误吗?”

“诊断,无误。”灵素淡淡地道,“但用方却错了。”

“错了?”孙医官,更是不服,“‘伤寒表实,麻黄汤’,这可是,医圣张仲景,在《伤寒论》里,定下的金科玉律!何错之有?”

灵素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充满了疑惑与不服的脸,耐心地解释道:

“诸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辨证论治’,‘证’,固然重要。但‘因时、因地、因人制宜’,这十二个字,才是中医的灵魂所在。”

“其一,‘因时’。”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如今,已是深秋,阳气,内收。北地,更是,天寒地冻,人体,腠理,自然,闭合。此刻,若强行,使用麻黄这等,辛温发汗的虎狼之药,虽能,暂时,解开表邪。但,也极易,耗损,人体内,宝贵的阳气。汗出过多,则阳随汗泄。届时,表邪虽去,里虚之症,却会,接踵而来。对于我们这些,即将,进入疫区,需要,时刻保持最佳状态的人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

“其二,‘因地’。”她继续道,“此地,已近北境,气候,干燥。而麻黄,性温燥,最易,伤人津液。林默的舌苔,虽白,但舌尖,已微红,舌面,也略显干燥。这说明,他体内,已有,化热之象。此刻,若再用燥药,只会火上浇油,引邪入里,由表及里,变证丛生。”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人’。”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躺在草堆上,脸色通红的年轻人身上。

“林默,年方二十,素体并非强壮。且连日奔波,早已心力交瘁。其脉象,虽浮紧,但按之却中空无力。这说明,他并非单纯的‘表实’,而是,‘表实夹虚’之证。是卫气,抗邪于外,而营血已然内虚。这便是典型的‘营卫不和’。”

“面对此症,若用麻黄,强行发汗,则卫气虽开,营阴必伤。届时,病人不仅不会好转,反而会出现,心悸盗汗,神疲,乏力等,更严重的坏病,变症。”

她的一番话,将中医里,最精微,也最核心的,“三纲鼎立”(时、地、人)的辨证思想,用一个最鲜活的病例,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场的所有医官,包括那两位,最年长的老者,都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便是满脸的羞愧与叹服。

他们这才明白,自己,与这位年轻的总司大人之间差的,不仅仅是医术。

更是,一种对医道最本源的理解。

“那……那敢问总司大人,此症,当如何用方?”赵医官,心悦诚服地,拱手请教。

灵素,没有开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方子。

她只是,让人取来了,桂枝、白芍、生姜、大枣,和炙甘草。

这,正是医圣张仲景的,另一首千古名方——桂枝汤。

“此方,看似平和,实则,暗藏玄机。”灵素一边,指挥着阿木,煎药,一边为众人讲解道。

“桂枝,辛甘,性温。能解肌发表,调和营卫。其辛,能散风寒;其温,能助卫阳。此为,君药。”

“白芍,酸苦,微寒。能,益阴敛营。与桂枝相配,一散一收,一刚一柔,便能,调和营卫,使其,恢复如初。”

“生姜,辛温,助桂枝,发散风寒。大枣,甘温,助白芍,益阴养血。此二姜枣,更是能健脾和胃,护住人体的后天之本,使其,在发汗之时,不伤脾胃之气。”

“最后,是炙甘草。甘温,既能,调和诸药,又能益气补中。”

“此方,看似是解表之剂,实则,是一首,攻补兼施,调和阴阳的,千古良方。它不是在强行地,驱赶外邪。而是在,帮助我们身体自己恢复秩序,将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温和地请出去。”

她顿了顿,总结道:

“记住,最好的医生,从来都不是去杀死疾病。”

“而是去唤醒,病人身体里,那个沉睡的自愈的神明。”

一席话,振聋发聩。

在场的所有医官,都如遭雷击,如梦初醒。

他们看着那个,在跳跃的篝火旁,神情专注,言语平静的女子,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崇拜。

……

而此刻,在距离车队,数十里之外的,一片荒芜的戈壁上。

一个人,一道影子,一匹马。

顾临渊,正迎着那,如同刀子般的刺骨寒风,孤独地前行。

他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好好地,睡过一个觉了。

白天,他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她发现。只能,远远地,吊在车队的后面,凭借着,自己在战场上练就的超凡的追踪技巧,辨认着那车轮留下的痕t迹。

夜晚,他不敢,生火取暖,怕暴露自己的位置。只能,找一个背风的山坳,裹紧身上那件,早已破旧不堪的皮袄,就着冰冷的干粮和雪水,度过那漫长的寒夜。

他的身体,在承受着极度的,疲惫与痛苦。

可他的心,却奇怪地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仿佛,只有在这种,最原始的,苦行僧般的自我折磨中,他才能稍稍地减轻,那份足以将他彻底压垮的罪恶感。

他看着,远方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小小的,温暖的火光。

他知道,那是她的营地。

他知道,她就在那里。

这就,够了。

他从怀中,拿出那个早已被他,摩挲得温润光滑的,墨绿色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

那股,清冷的药草香,仿佛能驱散这世间,所有的寒冷与黑暗。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脑海中,浮现出的,不再是那血色的噩梦。

而是,那一年生辰之夜。

那个,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的她……安静的侧脸。

一滴,滚烫的泪,从他那早已干涸的眼角,滑落。

飘散在了……冰冷的风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