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怀疑过。这些年在豪门里摸爬滚打,见过太多用“软肋”设局的把戏,可此刻,所有的警惕都被“车恩尚”三个字冲得烟消云散。
就像一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走了太久的人,哪怕前方只有一点微弱的萤火,哪怕那萤火可能是引向悬崖的鬼火,他也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他几乎是跑着冲向路边,抬手拦出租车时,胳膊都在发颤。
第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他拉开车门就钻进去,声音因为急切而带着沙哑:“师傅,去‘暮色’酒吧,越快越好!”
出租车的引擎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汇入夜色里。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小了些。
金叹坐在后座,身体前倾着,双手攥在一起,手心的汗很快浸湿了指缝。
窗外的景物飞快倒退:闭店的商铺卷闸门上贴着褪色的海报,24小时药店的绿灯像孤悬的眼睛,偶尔有晚归的行人缩着脖子走过,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他盯着窗外,脑子里全是车恩尚的样子:上次见面时她扎着低马尾,发梢沾了点蛋糕奶油,笑着说“金叹你又挑食”;
下雨时她会把伞往他这边倾,自己半边肩膀都湿透了还说“没关系我不怕冷”;
就算生气吵架,也会在他生病时偷偷把药放在门口……这些碎片像走马灯一样转着,最后都汇成一个念头:只要能找到她,只要她安全,就算让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他没注意到,出租车仪表盘上的时间正一点点逼近凌晨三点,也没察觉自己攥着的手机壳,已经被汗水浸得变了形。
凌晨两点五十五分,出租车停在“暮色”酒吧门口。
金叹付了钱,推开车门的瞬间,酒吧里的音乐像潮水一样涌出来,差点把他掀个趔趄。
他定了定神,理了理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快步走了进去。
舞池里的人群还在疯狂扭动,频闪灯把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有人举着酒杯在尖叫,有人搂着伴侣在角落亲吻。
金叹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全场,没有车恩尚的影子,却在吧台转角处,一眼就看到了那杯威士忌——杯壁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在暖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金先生。”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刻意放柔的语气。
金叹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正是之前站在门口的助理。
助理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却飞快地扫过金叹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