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得真准时，”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被音乐盖过去，“车小姐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得再确认一下。您先喝杯酒等会儿，我十分钟就回来，保证把所有事都告诉您。”
金叹的心思全在“车恩尚”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助理说话时微微闪烁的眼神，也没察觉那杯酒的位置太过刻意。
他点了点头，伸手就去拿那杯威士忌——杯柄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他甚至没多看一眼，就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瞬间滑过喉咙，带着火烧火燎的疼，可没过两秒，又有一丝奇怪的甜味从舌尖漫开，像是掺了某种水果糖浆。
金叹皱了皱眉，没太在意——或许是酒吧特调的口味。
可放下酒杯的瞬间，太阳穴突然开始发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慢慢膨胀。
他晃了晃头，想把那股眩晕感压下去，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吧台的暖光变成了一团团重影，舞池里的人群变成了晃动的色块，连助理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你……”他想开口问什么，可声音刚出口，就变得含糊不清。
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胳膊撑在吧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可还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眼皮越来越重，周围的音乐、笑声、鼓点，都在一点点远去，像被按了慢放键，最后只剩下一片嗡嗡的耳鸣。
就在他意识快要飘远的时候，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水味突然凑近。
他感觉有人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力度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牵引。
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肩膀抵在了他的头下，他下意识地靠了过去，鼻尖蹭到了对方红色吊带裙的布料，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却还是睁不开眼。
而在不远处的罗马柱后面，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举着相机。
相机镜头对准了吧台的方向，镜头上的遮光罩挡住了他的脸，只有指尖在快门键上悬着。
他等的就是这个瞬间：金叹靠在陌生女人肩上，眼神迷离，姿态亲昵，背景里的“暮色”招牌隐约可见。
“咔嚓。”
闪光灯在黑暗里骤然亮起，像一颗火星掉进了炸药桶。
那束光只亮了千分之一秒，却清晰地定格下了画面：红色吊带裙的女人侧脸带笑，金叹的头靠在她肩上，眼尾泛红，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
紧接着，闪光灯熄灭，黑暗重新笼罩下来，连带着相机的快门声，都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
男人飞快地收起相机，转身钻进了酒吧后门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