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马术俱乐部”,她的胸口猛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了那天的画面——金叹穿着黑色马术服,站在马厩前,阳光落在他的发梢,眼神冷淡得像冰;
她质问他为什么缺席家族晚宴,他却只淡淡回了句“我的事,与你无关”,让她在一众朋友面前丢尽了脸。
指尖下意识地攥得更紧,柔软的真丝裙摆被捏出的褶皱更深了,几乎要嵌进她的掌心。
在她的世界里,“出身”是比爱马仕铂金包、比限量版珠宝更重要的标尺——金叹的“私生子”身份,是他永远洗不掉的污点,而崔英道的隐瞒,无疑是让她在这条“优越感”的底线上,平白受了委屈,像被人当众扒了一层体面的皮。
崔英道这才缓缓侧过头。帽檐下的目光从远处的云层收回,落在Rachel身上。
他的眼神很淡,淡得像初冬刚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连睫毛都只是轻轻眨了一下,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底深处偶尔掠过一丝冷意,像藏在冰下的碎玻璃,闪着尖锐的光,让人莫名心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带出一点沙哑的质感,语气里没有半分不耐烦,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疏离,“你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仿佛Rachel此刻的愤怒、委屈、不甘,在他眼里只是一场幼稚又无关紧要的闹剧——像小孩子因为丢了一颗糖而哭闹,没必要在意,更没必要安慰。
“怎么没关系?”
Rachel的声音像被烧红的铁丝划过冰面,瞬间炸了——不是那种温吞的生气,是带着火星子的爆发,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把米白色真丝连衣裙的领口撑得微微发紧,那串原本随呼吸轻晃的南洋珍珠,此刻被晃得剧烈碰撞,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像在替她敲打着心头的怒火。
她往前逼近一步,高跟鞋的细跟狠狠砸在水泥地上,“咔”的一声,比刚才更响,像是要把地面戳出个洞来。
距离崔英道已经很近了,近到能看清他卫衣帽子下,耳尖那点若有似无的冷白,可这距离没让她觉得解气,反而更添了几分被轻视的烦躁。
风像是故意跟她作对,卷着天台的灰尘,把她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长发吹得乱七八糟。
原本服帖的发丝缠在脖颈间,几缕黑色的碎发黏在涂了散粉的脸颊上——那散粉是她早上用化妆刷细细扫了三层的,此刻却被汗水和热气晕开,在发丝下积成了淡淡的白痕,摸上去又黏又涩,像有虫子在脸上爬。
她抬手猛地拨开,动作又急又狠,酒红色美甲的尖儿划过脸颊,留下一道浅红色的印子,细细的,却很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