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米白色围巾的流苏,棉线被攥得发皱,指腹能摸到流苏末端的小毛球,磨得掌心微微发痒。
心里盘桓了一路的话像揣了只小兔子,在喉咙口撞来撞去,她深吸了口气,连呼吸都带着点银杏叶的凉,犹豫了足足三秒,才轻轻开口:“英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崔英道几乎是立刻就停下了脚步,手里拎着的烤肉锡盒还带着余温,盒盖边缘凝着的水汽蹭到指尖,有点凉。
他转头看她时,眼底刚才聊“下次去别墅后院烤红薯”的笑意悄悄收了收,眉梢轻轻蹙起一点,多了几分认真。
他把烤肉锡盒从左手换到右手,腾出的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指尖带着刚拎过热物的温度,像一片暖融融的羽毛,轻轻蹭过她微凉的皮肤:“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刚才的烤肉太辣了?慢慢说,不急。”
姜艺率被那点温度烫得指尖微顿,才慢慢抬眼望他。
路灯的光落在她眼底,像盛着两汪浅浅的星河,睫毛轻轻颤了颤,像蝴蝶扇动翅膀,语气里带着点怕冒犯的小心翼翼,还有藏不住的惦念:“就是……关于你家宙斯酒店的事。”
话说出口,她又赶紧顿了顿,怕自己太直接让他误会,赶紧补充道,“不是我特意打听的,是星曜的财务汇报工作的人时候,随口提了一句,说……说你家宙斯酒店最近的税务好像有点问题。”
她说着,手指把围巾流苏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了点白,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知道叔叔最近忙着开分店,肯定没太留意这些财务上的细节。所以想着……你的提醒一下叔叔,让他多盯着点?别等后面错过了申报期,或者出了别的麻烦,才着急。”
崔英道愣了愣,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慢慢化成了柔软的动容。
宙斯酒店是他家的核心产业,父亲这些年把心思全扑在扩张上,财务的事大多交给了跟着他多年的副手,偶尔吃饭时听父亲提过一嘴“这个季度报表有点乱”,他当时只当是小问题,没往心里去。
可他没料到,艺率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甚至特意在快到家时,鼓足勇气跟他说——她明明可以当作没听见,明明可以怕惹他不快而闭口不提,却偏偏把这份惦念揣在了心里。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轻声问,声音放得很柔,没有半分质疑的意思,反而带着点好奇,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动容。
指尖还停留在她的手背上,能感觉到她手背的温度慢慢升了点,像被晚风捂热了。
姜艺率听到这话,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从耳尖一直蔓延到下颌,像染了层淡粉的胭脂。
她赶紧别开目光,看向别墅院墙上的三角梅,声音放得更轻,像怕被晚风刮走:“你忘了?星曜公司和宙斯酒店不是一直有合作吗?而且……而且星曜还持有宙斯酒店49%的股份,算是半个合作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