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道的耳尖更红了，却没有别过脸，反而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比平时更认真：“不用谢。以后……以后每次训练结束，我们都可以来吃烤肉，喝奶茶，捡银杏叶。”
姜艺率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甜得像吃了蜜，用力点了点头：“好啊！”
秋日的风又一次漫过街角，不像午后那般带着燥意，反倒裹着几分清润的凉。
风里藏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气——一种是道旁银杏树落下的碎叶，混着泥土的清苦，吸进肺里都是秋天的澄澈；
另一种是从身后烤肉店飘来的余味，是牛五花烤到边缘微焦时渗出的牛油香，裹着孜然与黑胡椒的辛暖，还沾着石锅拌饭里溏心蛋的绵密气息，一缕缕绕在姜艺率和崔英道的肩头，把刚才店里的热闹与烟火气，悄悄揉进了这静谧的夜色里。
崔英道左手拎着打包好的烤肉锡盒，盒盖边缘还凝着一点温热的水汽，右手则攥着一杯刚从便利店买的热可可，是姜艺率喜欢的香草味，他特意让店员多放了半勺糖。
姜艺率走在他身侧，米白色的针织围巾绕了两圈，只露出半张脸，鼻尖被风吹得泛着浅粉，她时不时侧头看一眼崔英道拎东西的手，指尖无意识地勾着围巾的流苏。
“要不要换只手拎？看你胳膊都绷着了。”她轻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软乎乎的。
崔英道侧头看她，路灯的暖光落在她眼底，像盛着两汪浅浅的星河。
他把热可可递到她手里，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掌心，带着点热饮的温度：“不用，你捧着这个暖手，别冻着。”
说话间，一片银杏叶悠悠飘下，刚好落在姜艺率的围巾上，他抬手轻轻拈掉，指腹蹭过她的衣领，留下一点烤肉的淡香。
两人踩着人行道上的银杏叶往前走，叶子被鞋底碾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像秋夜悄悄絮语的私语。
路灯从头顶垂落，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叠在铺满碎金的地面上——姜艺率的影子小巧些，肩膀刚好贴在崔英道影子的胳膊旁，偶尔她走快半步，影子就会轻轻撞一下他的，又很快缩回来，像怕被发现的小雀，透着几分娇憨的亲近。
晚风又裹着银杏叶的清苦吹过，卷起脚边几片碎金似的叶子，打了个旋儿落在姜艺率的小皮鞋尖。
离她家别墅的岔路口还有十几步远，路灯的暖光已经能照见别墅院墙上爬着的三角梅，花瓣在夜里泛着淡紫的微光。
可就在这时，姜艺率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拽住，鞋底蹭过地面的银杏叶，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她垂着眼帘，目光死死盯着脚下一片完整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得像绣上去的金线，边缘却有点卷边，该是被风吹落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