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朱漆窗棂外，春阳正暖，将阶前的铜鹤镀上一层鎏金。王九击刚批阅完西北新政推行的奏报，殿外便传来内侍急促而恭敬的通传：“陛下，军工厂现任厂长李嵩率工程师团队求见，蒸汽轿车已在午门外备妥，请陛下御览！”
“哦？这么快便成了？”王九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起身整理玄黑龙纹常服的衣襟。自年初军工厂奏报蒸汽轿车研制成功的消息传来，他便一直颇为期待——这小小的铁盒子，承载的不仅是代步之需，更是大新工业从仿制到自研的跨越。“摆驾午门！”
銮驾行至午门广场时，三座造型迥异的铁制车辆已静静伫立在青砖地面上，周围围拢着数十名军工厂的工程师与工匠，人人脸上都带着忐忑与自豪。玄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烟囱微微倾斜，车轮碾过地面的痕迹清晰可见，与周遭的红墙黄瓦形成了奇妙的古今交融。
李嵩身着藏青色工服，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臣李嵩，率军工厂全体同仁，恭请陛下御览‘飞掣’系列蒸汽轿车！”
王九击缓步走近，目光先落在最左侧那辆造型朴实的车辆上。车身通体呈深灰色，车架由粗壮的软钢铆接而成，车头的单缸蒸汽机裸露在外，黄铜制的锅炉管道泛着哑光，车尾的可拆卸木质货斗边缘还带着未打磨光滑的毛刺，实心铁轮上嵌着一圈橡胶条，一看便知是为实用而生。
“此乃普通版‘铁牛’1867甲型，”李嵩连忙上前介绍，伸手轻拍货斗，“定位短途货运，搭载8马力单缸蒸汽机，烧煤与木柴即可，预热12分钟便能行驶，续航可达40公里，货斗能载重500公斤。内饰极简，仅留压力表，座椅是帆布包木框，总成本最低150白银，最高不过300两，正好满足小富之家与商户的运货需求。”
王九击俯身查看车轮，指尖划过橡胶条与铁轮的连接处：“这橡胶条是本土炼制的？”
“回陛下，正是！”随行的总工程师张启元上前回话，语气中带着骄傲，“臣等改进了南洋橡胶的炼制工艺，虽不如西洋橡胶柔韧，但耐磨耐用，适配北方的碎石路，更换也方便，寻常铁匠铺便能操作。”
王九击微微颔首，又走向中间那辆造型规整的车辆。此车通体玄黑，车架采用锰钢焊接，线条比“铁牛”更为流畅，四座封闭式座舱由榉木打造，车窗镶着透明的琉璃片，车门上嵌着一方空的铭牌槽，车顶装有行李架，后备箱敞开着，里面整齐地放着一9个黄铜地图筒，仪表盘上除了压力表，还预留着几个接线端子。
“这是公务版‘虎贲’1867乙型，”李嵩的声音带着几分郑重，“专为军官军营巡查与城市公务设计，双缸12马力蒸汽机，烧型煤，预热10分钟，续航60公里。锰钢车架抗颠簸，加强型橡胶实心胎的胎纹更深，耐磨性比普通版提升30%。车顶行李架能承重30公斤，后备箱的地图筒方便公务出行，预留的电报接线端子还能连接野战电话，军队批量采购价500两白银。”
“嗯，考虑得颇为周全。”王九击眼中露出赞许，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座舱空间比想象中宽敞，榉木内饰打磨得光滑细腻，黄铜扶手冰凉温润，座椅虽不如马车的软垫柔软，但帆布包裹的木框贴合身形，久坐也不会太过不适。他伸手握住单杆操控器，手感厚重扎实，轻轻推动，能清晰感受到与油门和制动的联动。
“陛下，是否试试行驶？”张启元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王九击点头应允。
工程师们连忙上前，几名工匠迅速往锅炉内添加型煤，点燃引火物。随着锅炉预热，蒸汽机发出轻微的“咕嘟”声，压力表的指针缓缓上升。约莫10分钟后，张启元高声禀报：“陛下，预热完毕，可行驶！”
李嵩本想亲自驾车，却被王九击摆手制止：“朕自己来试试。”他按照张启元此前讲解的方法，推动单杆操控器，车辆缓缓向前移动，速度虽不及马车疾驰时迅猛，却异常平稳，行驶在午门广场的青砖地上，几乎听不到太大的颠簸声，只有蒸汽机的轻微轰鸣与车轮滚动的“轧轧”声。
王九击驾驶着“虎贲”在广场上绕了两圈，操控愈发熟练，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不错，比马车稳当，也无需助手，单人便可操作，军营巡查、城市公务用着正好，批量采购500两的价格也合理，军工厂没有虚报成本。”
停车后，他走下车，目光落在最右侧那辆尽显奢华的车辆上。此车车身由黑色檀木与乌木拼接而成，引擎盖上雕刻着鎏金的龙纹，蜿蜒盘旋，栩栩如生，车顶装有椭圆钢板弹簧，模仿火车的悬挂设计，车门把手是黄铜打造的龙头造型，打开车门，里面的座椅是手工缝制的小牛皮，上面绣着暗金色的龙纹，丝绸坐垫柔软厚实，仪表盘是全黄铜材质，除了压力表，还多了水温计，方向盘由整块檀木包裹，握感温润。
“这是豪华版‘随龙’1867丙式，”李嵩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专为富商与资产阶级打造，双缸复式16马力蒸汽机，预热仅需8分钟，续航50公里。车身用的是上等檀木与乌木，内饰是小牛皮与丝绸，还配备了双安全阀和水位自动报警系统，锅炉内置螺旋加热管，燃煤效率提升30%。总成本600两白银，其中龙纹雕刻、名贵木材等文化溢价占了38%，是身份的象征。”
王九击伸手抚摸着座椅上的龙纹刺绣，针法细腻，金线闪耀：“这龙纹雕刻与刺绣，是苏绣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