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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我的妹妹在吃土(2 / 2)

这四个字像四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续……续谁的命?”我声音发颤,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三叔公抬起眼皮,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带着怜悯,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说呢?谁刚死,谁又快死了?”

是奶奶!借小芸的命!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三叔公嘴里证实,我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发冷。

“怎么……怎么会这样?奶奶她……她怎么会……”我语无伦次。

三叔公沉默了片刻,用力嘬了一口旱烟,火光在昏暗中明灭不定:“林子,你奶奶……走得不甘心啊。”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讲述禁忌的神秘和悚然:“有些话,本来不该我这把老骨头说。但你爹娘……唉!你奶奶那个人,一辈子要强,什么都想抓在手里,临到老了,更是怕死怕得厉害。她信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是不是……不是正常死的?”我鼓起勇气,问出了周道长那个问题。

三叔公拿着旱烟杆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望向远处暮色渐合中那片模糊的山峦轮廓,那是村里的坟山,奶奶就埋在那里。

“阴童续命,是古时候传下来的最恶毒的法子之一。”他岔开了话题,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我汗毛倒竖,“须得是至亲血脉的童女,心智未熟,阳气纯净。施术者……嗯,也就是想续命的人,必须在咽气前,由懂行的人做法,将自己的一缕怨魂和死气,通过特定的仪式,寄生在选定的童女身上。”

特定的仪式?我猛地想起奶奶葬礼前,按照老家规矩,需要至亲给逝者擦拭身体、换上寿衣。当时,是母亲以我“毛手毛脚”为由,让年幼的小芸进去帮忙的!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

“被寄生的女娃,初期会神魂不稳,表现为失魂落魄,嗜食阴土——因为土属阴,能暂时滋养她体内那缕不属于她的死魂。接着,会逐渐厌弃阳间食物,身体被死气侵蚀,快速衰弱。等到她背上浮现出施术者寿衣的花纹,就意味着寄生完成,‘衣’已加身,两者的魂魄开始深度纠缠。”

三叔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冻结我的血液。

“当那花纹清晰得如同烙印,且女娃虚弱到油尽灯枯之时……”他顿了顿,干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杆,“就是‘换命’之时。施术者的魂魄会彻底占据女娃的身体,借她的阳寿,重活一世。而被夺走一切的女娃的生魂,则会被打入阴司,永世不得超生,或者……成为那件‘寄魂衣’新的养料,等待着下一个牺牲品……”

我听得手脚冰凉,牙齿都在打颤。小芸背上的花纹已经那么清晰了!她已经开始吃土,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

“破解之法呢?三叔公,一定有办法破解的,对不对?!”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扑上前抓住他干枯的手臂,急切地追问。

三叔公被我晃得咳嗽了几声,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悲悯:“破解?难,难啊……除非能找到施术的媒介彻底毁掉,或者……在‘换命’完成前,找到施术者的埋骨之地,用更厉害的法子,强行斩断两者的联系,把那条想借命的老魂,打回它该去的地方!”

他抬起颤抖的手,再次指向远处那片黑黢黢的山影:“你奶奶的坟,就在那儿。但林子,我要提醒你,一旦走了这一步,就是和你奶奶,和这延续性命的恶法,彻底撕破脸了。成不成,两说,但凶险至极,你可能……也会把自己搭进去。”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暮色中的坟山,像一头匍匐的巨兽,沉默地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口。

那是奶奶的坟……

小芸的时间不多了。

我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眼前一阵发黑。我对三叔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三叔公!”

三叔公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挥了挥手:“去吧,孩子……小心点。夜里……不太平。”

我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三叔公的小院。身后,那呛人的旱烟味,和着暮霭沉沉的死气,久久不散。

我必须去奶奶的坟地看看!就在今晚!

夜色如墨,泼洒在大地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在厚重的云层间隙里,闪烁着微弱而冰冷的光。

我揣着一把从老屋翻出来的、锈迹斑斑的柴刀,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后的坟山走去。柴刀沉甸甸的,冰凉的金属触感隔着衣服传到皮肤上,稍微给了我一点虚假的勇气。

三叔公的话像复读机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播放。

“阴童续命”……“嗜食阴土”……“寄魂衣”……“换命”……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冰,砸在我的心上。小芸苍白虚弱的脸,背上那诡异妖艳的寿衣花纹,还有她咀嚼泥土时那空洞的眼神,不断在我眼前交替闪现。

奶奶……她真的如此狠心?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用自己亲孙女的命来换?父亲和母亲,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内情?他们在那场死亡和这场诡异的灾厄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无数的疑问和愤怒,还有那彻骨的寒意,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山路越来越难走,两旁的灌木和杂草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窃窃私语的声音。手电的光柱在浓稠的黑暗里显得微不足道,只能照亮脚前一小片不规则的地面,光圈边缘之外,是无尽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漆黑。偶尔有夜枭凄厉的叫声从山林深处传来,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越靠近坟山,周围的空气似乎就越发凝滞、阴冷。那是一种渗透骨髓的寒意,不像秋冬的冷风,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带着霉味和腐朽气息的物质,缠绕在身体周围。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得肋骨生疼。我紧紧握着柴刀的木柄,手心全是冰冷的汗水。

终于,我爬上了坟山。手电光扫过,一个个或新或旧的坟包,像沉默的巨人,散布在荒草之中。惨白的光线掠过那些粗糙或光滑的墓碑,上面模糊的字迹和斑驳的苔藓,在黑暗中构成一幅幅诡谲的图案。

奶奶的新坟很好找,在山腰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上,坟头的花圈还没有完全腐烂,白色的纸花在夜风中瑟瑟抖动,像一个个苍白的鬼脸。

我调整呼吸,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然而,就在距离奶奶坟墓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的手电光柱,猛地捕捉到了坟前一个矮小的、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我,蹲在奶奶的墓碑前,一动不动。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是……小芸?!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躺在城里家里的床上,虚弱得连路都走不动吗?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关掉了手电,借着极其微弱的星光,借助坟包和树木的阴影,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距离在缩短,五米……三米……我终于能看清了,没错,就是小芸!

她穿着那身白色的、略显宽大的睡衣,赤着脚,蹲在奶奶坟前那片新翻的、湿软的泥土上。她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侧脸。

她在干什么?

只见她伸出那双瘦得皮包骨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手,一下,一下,机械地在地上挖掘着。没有用任何工具,就用她的手指,深深地抠进冰冷的泥土里,挖起一大块,然后,送到嘴边。

“咔嚓……咔嚓……”

那熟悉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咀嚼泥土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坟地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她吃得那么专注,那么……贪婪。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和恐惧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晕厥。我想冲上去抱住她,把她拉走,可我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小芸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

星光下,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眼眶深陷,嘴唇周围糊满了深褐色的泥浆。而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没有茫然,没有痛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空洞,仿佛两个吞噬一切的漩涡。

她看着我,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起一个僵硬的、诡异的弧度。

那不是小芸的笑容。

那笑容,我见过!在奶奶的灵堂上,在那张黑白遗像里!那是奶奶惯有的、带着几分刻薄和掌控欲的笑容!

她张开嘴,沾满泥土的牙齿在微光下泛着诡异的白,一个沙哑、苍老,完全不属于小芸的嗓音,从她那小小的喉咙里挤了出来,一字一顿,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乖……孙……来了……正好……”“帮……奶奶……把……土……填……实……点……”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回身,不再看我,而是用一种与她虚弱身体完全不符的、惊人的力气,开始用双手疯狂地刨挖奶奶坟前的泥土!泥土四溅,她像是在挖掘什么宝藏,又像是在……为自己挖掘墓穴!

不!不是为她自己!

我顺着她刨挖的方向看去,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冲上头顶,眼前一阵发黑——在她身前,奶奶那座新坟的封土堆侧面,不知何时,竟然被她徒手挖出了一个黑黢黢的、约莫半人高的洞口!洞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咬过,里面深不见底,向外散发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土腥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的死寂!

她想进去?!她想钻进奶奶的坟墓里?!

“小芸!不要!!”

极致的恐惧在这一刻化作了行动的力量,我嘶吼出声,再也顾不得隐藏,打开手电,拔出柴刀,疯了一样朝她冲了过去!

强光手电的光柱像一柄利剑,猛地刺破黑暗,直直地打在小芸身上,打在那个幽深的洞口。

小芸【或者说,占据了她身体的那个东西】被强光刺激,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嚎叫,那声音混合着孩童的清脆和老人的嘶哑,扭曲得不成调子。她猛地回过头,那张糊满泥土的小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怨毒和暴戾,死死地盯住我!

她不再挖掘,而是像一只被惊动的野兽,四肢着地,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嗬嗬”低吼,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度不自然的、准备扑击的姿态!

我冲到她面前,柴刀横在身前,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形:“滚出去!从我妹妹身体里滚出去!”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角那个诡异的、属于奶奶的笑容越发明显。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冰冷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那个黑黢黢的洞口里呼啸着卷出,吹得我几乎站立不稳,手电光剧烈晃动。风中带着浓烈的土腥味和一种……类似老人身上那种腐朽的气息。

“嗬嗬……嗬……”小芸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她不再看我,而是扭头望向那个洞口,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种渴望和……依恋?

然后,在我惊骇的目光中,她不再犹豫,手脚并用,像一只灵活的狸猫,朝着那个她亲手挖出的、通往奶奶墓穴的洞口,一头钻了进去!

“小芸!!”

我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她整个身体即将完全没入黑暗的瞬间,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踝!

她的脚踝冰凉刺骨,瘦得只剩下骨头,皮肤滑腻,沾满了泥土。

一股巨大的、完全不属于一个小女孩的力量从洞口深处传来,拼命地将她往里面拖拽!

“放开!!”那个苍老的、怨毒的声音再次从小芸的方向传来,像是在洞穴里回荡。

“把她还给我!!”我双目赤红,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拉扯,另一只手里的柴刀胡乱地向洞口内部劈砍,试图砍中那个看不见的、纠缠着小芸的东西。

泥土簌簌落下。手电光在剧烈的对抗中疯狂摇晃,光影乱闪,将这场人与鬼、兄与“祖”的恐怖角力,映照得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小芸的身体卡在洞口,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我能感觉到那股拖拽的力量大得惊人,并且带着一种冰冷的、侵蚀意志的恶意。我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甲因为死死抠住地面而翻起,渗出血丝。

我不能放手!绝对不能!

就在这时,被我死死抓住脚踝的小芸,突然停止了挣扎和嘶吼。

整个坟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风吹过荒草的呜咽。

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从那个漆黑的洞口里,转过了头。

手电的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没有怨毒,没有暴戾,甚至没有了之前那种空洞。

只有一片彻底的、令人心碎的茫然。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泥土,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恢复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软糯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弱地、困惑地叫了一声:

“哥……?我好冷……这里好黑……我好怕……”

是小芸!是她自己的意识!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小芸!别怕!哥来了!哥拉你出来!”我哽咽着,手上又加了一把力气。

然而,就在我因为她的呼唤而心神稍松的这一刹那——异变再生!

那股巨大的拖拽力量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正全力向后拉扯,力量陡然落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手电也脱手飞了出去,“啪”的一声脆响,光芒瞬间熄灭。

世界陷入一片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完了!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摸索手电,或者至少再次抓住小芸。

可是,太迟了。

就在光芒熄灭的前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小芸脸上那茫然无助的表情,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谋得逞般的、混合着嘲讽和冰冷的诡异微笑。

然后,是布料与泥土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向外,而是向内。

迅速地、毫不犹豫地向内。

我甚至听到了泥土落下,轻微掩埋了什么的声音。

“小芸!!!”

我发出绝望的嘶吼,连滚带爬地扑到洞口,双手疯狂地向里面挖掘。

连滚带爬地扑到洞口,双手疯狂地向里面挖掘。

没有了阻力。没有了拖拽。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冰冷的、带着死气的泥土。

小芸……消失了。

就在我的眼前,被拖进了,或者说是……自己爬进了那座属于奶奶的、阴冷潮湿的坟墓深处。

我瘫坐在冰冷的泥土上,面对着那个黑黢黢的、仿佛通往地狱的洞口,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夜风吹过坟山,周围的荒草和树木发出更加响亮的沙沙声,像是在窃笑,又像是在哀悼。

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中,在这座吞噬了我妹妹的孤坟前,一个冰冷彻骨的问题,不受控制地从我心底钻出,疯狂盘旋——现在埋在奶奶坟墓里面的……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