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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收网时刻,尘埃落定?(2 / 2)

太安宫。

这座象征着太上皇尊荣、却也如同华丽囚笼的巨大宫殿群,此刻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原有的宫人内侍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标枪般矗立在每一道回廊、每一处门户、甚至每一扇窗下的玄甲武士。

他们沉默无声,眼神锐利如鹰,手紧紧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冰冷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拒人千里的寒光。

整个宫殿,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肃杀彻底笼罩。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

李承乾一身杏黄色的储君常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殿内那些如同雕塑般的陌生护卫,每一个冰冷的眼神都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凛然,朝着内殿暖阁的方向躬身行礼,声音清晰而平稳:

“孙,臣,承乾,奉父皇之命,前来给皇祖父请安。”

暖阁内,光线有些昏暗。

李渊半倚在宽大的软塌上,身上盖着一条明黄色的锦被。

仅仅数日不见,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开国帝王,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如同刀刻斧凿,面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败,只有那双眼睛,虽然浑浊疲惫,深处却依旧残留着一丝属于帝王的、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没有看李承乾,浑浊的目光,缓缓移向暖阁的门口。

常何的身影,如同从殿角的阴暗里生长出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暖阁门口。

他没有行礼,只是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笔直地站在那里。

无需言语,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宣告——宣告着这道门的彻底隔绝,宣告着曾经太上皇那点可怜的影响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暖阁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李渊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

李渊的目光,终于从常何身上收回,落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有难以言喻的失落,甚至有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捕捉的怜悯?

他缓缓地、极其费力地抬起一只手,那只曾经开疆拓土、指点江山的手,如今只剩下松弛的皮肤包裹着嶙峋的骨节。

他对着常何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摆了摆。

“常何---”

李渊开口了,声音嘶哑、疲惫,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太上皇的最后尊严。

“告诉二郎---”

他的目光透过常何,投向太安宫外的重重宫阙,投向那个掌握着绝对权力的方向,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网,成了。”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最后一点光芒似乎也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尘埃落定的苍凉。

“我这把老骨头,也累了。”

说完,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精神,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任何人。

李承乾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攥紧!

祖父这看似平静的认输,比任何咆哮怒吼都更让他感到一股寒意!

这不仅是承认失败,更是用一种近乎屈辱的方式,保留了他作为开国帝王、作为父亲、作为祖父的最后一点体面!

这张网,网住了渊字令的虾兵蟹将,网住了野心膨胀的李泰,也最终彻底网住了这位曾经至高无上的太上皇!

就在李承乾心绪翻腾、准备告退之际——闭目养神的李渊,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那双浑浊的眼并未睁开,但干裂的嘴唇,却以一种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无声地嚅动了两下!

李承乾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死死钉在了李渊的嘴唇上!

他看到了!

虽然无声,但那口型,李承乾的瞳孔,在那一刻骤然缩成了针尖!

一股难以遏制的冰寒,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全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倒竖起来!

那无声的两个字是——

“窦公!”

太极殿。

巨大的殿堂内,鸦雀无声。

紫袍玉带、手持笏板的文武百官,如同泥塑木雕般肃立,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

刚刚,皇帝陛下以雷霆手段处置渊字令骨干、削夺魏王李泰一切爵位职事的诏书,如同两块万钧巨石,狠狠砸在每一位朝臣的心头!

血腥气仿佛还萦绕在鼻端,而魏王李泰的下场,更是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心底的侥幸和躁动。

皇帝李世民高踞于御座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遮挡了他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有那透过玉珠缝隙扫向下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利剑,所过之处,人人低头,脊背发寒。

“储君之位,”

李世民的声音缓缓响起,不高,却如同沉雷碾压过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力量和对未来的冷酷审视,

“关乎国本。”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穿透冕旒的珠帘,缓缓扫过肃立的群臣,最终,如同磐石般沉沉地落在了站在百官最前列、身着杏黄色储君袍服的李承乾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父亲看儿子的眼神,而是一位帝王对继承人的审视和警告!

“望尔等---”

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清晰地敲打在李承乾的心上!

“---好自为之!”

轰——!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轰然压在李承乾的肩头!

他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父皇这句话,明着是敲打群臣,实则每一个字都是冲着他李承乾来的!

这是在告诫他,也是在提醒他!

渊字令的风暴看似平息,李泰已被打落尘埃,但储君之位,绝非从此高枕无忧!

父皇的网,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而他自己,也必须时刻谨记,如履薄冰!

散朝的钟声在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中敲响。

百官如同潮水般无声、迅速地退出大殿,每个人都恨不得缩进自己的影子里,生怕引起御座上那位的丝毫注意。

李承乾强自镇定,随着人流走出太极殿。

刺目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祖父那无声的“窦公”二字,如同鬼魅的诅咒,在他脑中疯狂回响!

窦公?

窦建德?!

祖父临到彻底失势、被彻底囚禁之际,为何要向他无声传递这个名字?!

这个早已被父皇剿灭的河北枭雄,与隐太子遗孤有何关联?!

祖父此举,是绝望的泄愤?

还是指向那遗孤下落的隐秘线索?

抑或是一个指向更深漩涡的警告?!

就在他心神激荡、思绪如麻之际,常何如同影子般悄然出现在他身侧半步之外。

“殿下,”

常何的声音依旧干涩平静,却带来一个更加令人心悸的消息,

“奉陛下密旨,臣需向殿下禀明一事。”

李承乾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讲。”

“合江县黑云寨,那座被焚毁的工坊废墟---”

常何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李承乾能听清,

“那些‘意外’死于大火中的工匠头目,以及‘恰巧’出现在现场的渊字令残余和李泰几名死忠心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

“并非死于意外,也非死于火拼。”

“是陛下,命臣秘密封锁消息,并在工坊废墟布下天罗地网。”

“那些‘雀金绸’残片的诱饵,是陛下故意留下的。”

“合江黑云寨工坊,是陛下亲自选定的,最后的绞杀场!”

“渊字令的核心余孽,连同魏王身边最后一批不安分的爪牙,在工坊废墟妄图销毁证据或夺取残余秘方时,被埋伏的百骑司精锐---”

常何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血腥的终结意味:

“一网打尽,格杀勿论!一个活口都没留。”

李承乾猛地停住脚步!

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他豁然转头,目光穿透重重宫阙,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甘露殿方向!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父皇真正的杀招!

他以工坊为棋盘,以雀金绸为诱饵,任由渊字派残余和李泰的死党如飞蛾扑火般涌入那必死的陷阱!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残片会不会被彻底销毁,他要的,就是把这些潜藏在暗处的毒蛇,连同李泰身边最后可能兴风作浪的臂膀,彻底、干净、不留一丝后患地——连根拔起!

斩尽杀绝!

李承乾站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阳光刺眼,宫阙森严。

尘埃看似落定,渊字令覆灭,李泰圈禁,祖父被囚。

然而,那无声的“窦公”二字,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的涟漪,正一圈圈扩大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而父皇那冰冷的一网打尽,更是让他彻骨地认识到,在这座权力金字塔的顶端,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尘埃落定,只有下一场风暴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