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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黄雀在后,青雀折翼?(1 / 2)

黑云寨深处,一处天然形成的、阴冷潮湿如同巨兽胃袋的岩洞内,火把的光线扭曲摇曳,将几条被铁链死死捆在石柱上的人影拉得如同鬼魅。

浓重的血腥味、汗水的馊味以及一种绝望的恐惧气息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噼啪声、铁钳烙在皮肉上的滋啦声,以及压抑不住的、从堵嘴布后面透出的凄惨闷哼,构成了这地狱图景的伴奏。

苏定方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恶鬼,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沾满了汗珠和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丢掉手中一根带着倒刺、已经染成暗红色的皮鞭,喘着粗气,抓起旁边木桶里冰冷的盐水,粗暴地泼在低着头、气息奄奄的“鬼蛱蝶”脸上。

“呃啊——!”

盐水刺激伤口的剧痛让鬼蛱蝶猛地抬起了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他脸上的伪装早已被剥去,露出一张苍白、布满冷汗和血污、但依稀能看出几分精明的脸。

此刻,那双眼睛里只剩下崩溃的涣散和对眼前这个铁塔般男人的无边恐惧。

“说!”

苏定方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谁派你们来的?那鬼画符的‘渊字令’信物,谁给柳元的?那龙袍、短剑,又是哪个龟孙子塞给你们的?!”

他粗糙的大手猛地捏住夜枭血肉模糊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抓起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在他眼前几寸的地方缓缓晃动,炽热的气息几乎能灼伤睫毛,

“再跟老子玩花样,老子就把你这两颗招子,当烤栗子烙熟了塞你喉咙里!”

鬼蛱蝶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红光,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恐惧淹没了所有的忠诚和算计,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呜、呜,我说、我说!”

他含糊不清地哭嚎着,涕泪横流,

“是、是信物!柳老大,他、他接到的是真的‘渊字令’信物!不会错,萱草锯齿暗印,只有令主才能发---”

“令主是谁?!”

鬼蛱蝶的烙铁又逼近了一寸。

“不、不知道!没人知道令主是谁!我们、我们就是听令行事的卒子!”

鬼蛱蝶惊恐地尖叫,

“柳老大说这次是令主亲自下的‘死间’令!让我们、让我们带着东西进寨,按计划埋好,等、等百骑司的人一到,就、就引爆仓库里的‘霹雳子’,制造混乱,再趁乱‘无意’发现‘铁证’揭发---”

“死间?”

旁边的马周抱着手臂,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冷冷开口。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在跳跃的火光下,锐利得如同鹰隼,

“拿命去栽赃,好大的手笔!柳元就甘心做这送死的鬼?”

鬼蛱蝶像是想起了什么更恐怖的事,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柳老大,他、他也不甘心,但他没办法!他老娘和幼子在、在长安!有人捏着!我们、我们都是!令主传话,任务成功,家眷平安富贵;任务失败或走漏风声,全家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马周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神更冷了三分,

“令主这么神通广大?能在长安城里绑人杀人?”

鬼蛱蝶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促地喘着气,语无伦次:

“不、不是令主!柳老大、柳老大私下喝醉时说过,说这次、这次怕是、是---”

他咽了口带血的唾沫,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茫然,

“是、是魏王府!是魏王殿下!我们、我们被当刀使了!令主的信物怕是、怕是魏王弄来的!”

“柳老大说,魏王根本不在乎渊字令的死活,只想让太子殿下和渊字令同归于尽!让我们都死在百骑司刀下或者寨子里,死无对证!他、他就能踩着我们的尸体,登上---”

“闭嘴!”

苏定方猛地一声暴喝,打断了夜枭的话,但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魏王李泰!

幕后黑手竟然是他!

他看向马周,眼神凝重得像要滴出水。

马周缓缓站起身,走到鬼蛱蝶面前,俯视着他崩溃绝望的脸:

“魏王府?你确定?柳元凭什么这么猜?”

“线、线报!”鬼蛱蝶急促地说,

“柳老大,有个绝对可靠的暗线,埋在长安很久,传回消息,说魏王府近期在秘密调动薛万彻的人手,往剑南道方向渗透。还、还刻意搜集过渊字令的旧档!而且、而且---”

他像是想起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批龙袍和短剑,包裹的明黄绸缎,是、是江南贡品‘雀金绸’!今年只有极少数赐给了几位亲王,魏王府也得了一份!”

雀金绸!

皇室特供!

指向性极强的物证!

马周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瞬间被这条致命的金线串了起来!

李泰!

好毒的计策!

用不知从何而来的“渊字令”旧主信物,驱使柳元这批亡命徒执行必死的栽赃任务。

他们成功,则太子坐实谋逆大罪;他们失败死在黑云寨或百骑司手里,李泰便能反口咬定是太子勾结渊字令不成,杀人灭口,甚至栽赃陷害他这个“无辜”的亲王!

无论哪种结果,他李泰都是坐收渔利的“黄雀”!

渊字令旧部这把刀,被他用完,还要彻底折断,连带着太子一起埋葬!

借刀杀人,还要让刀死无全尸!

马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还有谁知道这些?”

马周的声音冷得能冻裂石头。

“没、没了!柳老大只对我一个人提过,他怕、怕走漏风声害死家人!”

鬼蛱蝶涕泪横流,

“马爷!马爷爷!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您、求您给条活路!我愿意作证!指认魏王!求您了!”

“看好他!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

马周丢下一句话,转身大步流星走出这血腥的刑讯岩洞。

外面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压不下他心头翻腾的惊涛骇浪和凛冽杀机!

东宫,丽正殿。

烛火通明,李承乾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剑南道合江县的位置。

长孙家庆如同一尊沉默的铁甲雕像侍立在他身后。

裴行俭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浮现。

“殿下,‘巢’里的‘雀鸟’动了。”

裴行俭的声音依旧清晰平稳,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丝,

“丽竞门的影子撒得很开,主要盯东宫和我们几个关键点。魏王府那边影子同样密集!常何的人,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

“李君羡呢?”

李承乾头也不回。

“李指挥使行动极密。”

裴行俭道,

“我们的人在蓝田驿道失去了他们小队的踪迹。他们换了三次身份,走的是山商小道,避开所有官驿。方向,确认是剑南无疑。估算脚程,此刻应已进入合江县境,距黑云寨也就一日多的山路。”

“一天?”

李承乾的手指在舆图上代表黑云寨的黑点重重一点。

就在这时,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

一个浑身尘土、眼窝深陷的东宫密使被侍卫引入,他来不及行礼,双手颤抖着奉上一个用油布和火漆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铜管:

“殿下!马县令八百里加急!绝密!”

李承乾霍然转身,一把抓过铜管,指尖灌注内力,“咔嚓”一声捏碎火漆封口,抽出里面一卷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的素绢。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机括,飞速扫过上面的每一个字。

马周的字迹带着山野的粗粝和急迫,将鬼蛱蝶崩溃下的供述、柳元被控制的猜测、雀金绸的致命指向,条分缕析,惊心动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烛火在李承乾眼中跳跃,映照出他脸上表情的急剧变化——最初的凝重转为惊怒,惊怒沉淀为冰冷刺骨的寒意,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为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他握着素绢的手指因为极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但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翻腾的怒意和即将爆发的雷霆!

“好,好个李泰!”

李承乾的声音低沉缓慢,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好个一石二鸟!驱虎吞狼不成,便要连皮带骨把虎狼都炖成一锅烂肉!真是孤的好弟弟啊!”

他猛地抬头,眼中寒光暴涨,如同两柄出鞘的绝世凶刃,直刺向虚空,仿佛要洞穿长安城魏王府的重重帷幕!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与冰冷的嘲讽:

“想当黄雀?想坐收渔利?想踩着孤和渊字令的尸骨往上爬?好!孤成全他!”

他目光如电,扫向肃立的裴行俭和薛仁贵:

“裴行俭!”

“臣在!”

“立刻传令马周!”

李承乾语速快如爆豆,带着不容置疑的君王威仪:

“第一,柳元、鬼蛱蝶等所有活口,连同他们的画押口供、验伤记录、体内残毒分析,给我‘养’好!不能死一个!”

“第二,那件‘雀金绸’的龙袍、前朝禁卫式样的短剑、仿造的‘天策府’铁片、伪造的账册文书,所有他们带来的‘赃物’,尤其是那块‘渊字令’信物,给我一件不少,原样封存!做旧?哼!证据链越‘完整’越好!”

“第三,百骑司的人一到黑云寨,”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冷酷的弧度,

“马周就‘恰好’在山寨外围巡逻时‘发现’他们!然后,热情地、主动地、光明正大地把他们‘请’进寨!把他们带到那个‘甲字丙号仓’!把那些‘赃物’,当着李君羡的面,原原本本、‘刚发现’一样亮出来!把柳元、鬼蛱蝶这些‘内奸’也拖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如同燃烧的星辰:

“告诉马周,演真一点!惊慌失措,又带着被奸人蒙蔽利用的愤怒!把这台戏,唱得比李泰安排的还要精彩!让他李君羡亲眼看看,这所谓的‘铁证’是怎么出炉的!是谁在背后搞鬼!”

“喏!”

裴行俭眼中精光一闪,瞬间领会了李承乾这手“反客为主”、“祸水东引”的狠辣!

这相当于把李泰精心策划的“炸弹”,原封不动、甚至包装得更精美地,塞回了李泰自己怀里!

还要让百骑司亲手点燃引信!

“第四,”

李承乾的声音更加森冷,

“等李君羡看完戏,准备抓人拿‘证物’的时候,马周要显得无比‘懊恼’和‘后怕’,然后‘猛然想起’——那‘雀金绸’,可是御赐之物!今年,好像就那么几位亲王得了?其中,是不是就有咱们‘忧国忧民’的魏王殿下?”

他脸上露出一丝极其讽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