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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曲声破冰刃,暗流涌长安(2 / 2)

“陛下!此戏虽意在宣扬教化,然其手法…过于市井俚俗!尤其那《豪强泪》一幕,指名道姓之嫌甚重!恐非君子所为,更易挑起民间对士绅之对立情绪,于国于民,恐非善策!臣以为,当申饬太子,约束文工团,不可再如此孟浪!”

长孙无忌瞥了一眼皇帝的脸色,缓缓道:

“玄成公(魏征字)此言,老成持重,然…恕臣不敢苟同。”

他转向李世民,

“陛下,文工团此前被禁,乃因护卫冲突,行止不当。然今日之新戏,其内容:刺豪强之弊,彰朝廷新政之惠农,倡人伦孝道之根本,明佛道辩经之和谐…桩桩件件,皆是弘扬正气,宣扬陛下贞观德政!其效果,诸位同僚从奏报中亦可窥见,民心所向,万民称颂!此非大功乎?”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

“至于手法…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教化之道,岂能拘泥于庙堂之高?曲高和寡,不如这俚俗乡音,直入民心!太子殿下此举,实乃将陛下‘水能载舟’之圣训,化作了这润泽万民的及时雨啊!”

房玄龄也适时补充,带着老臣的睿智:

“陛下,老臣观此戏,虽有锋芒,却未逾矩。豪强之弊,朝野皆知,借戏讽之,使其知耻收敛,亦是善政。而那句‘官府文书千张纸,不抵太子一出戏’…”

他看向李世民,意味深长,

“虽有夸大,却道出了一个至理——民心如水,聚之难,散之易。文书法令如堤坝,而能引水入渠、润泽心田者,方为治世良策。太子殿下,深谙此道。”

李世民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几位重臣,最终停留在那份奏报上。

魏征的顾虑,他懂。

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话,更戳中了他的心思。

作为帝王,他太清楚民心向背的力量。

这出新戏,如同一把精准的刻刀,将“贞观新风”四个字,深深镌刻在了长安百姓的心坎上!

尤其是那新式犁头,那孝道宣扬,句句都在为他这位天子的德政背书!

而佛道辩经的铺垫,更是解了他一桩心事。

至于那点锋芒……李世民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光。

山东那些世家,近来也确实有些不像话了!

借太子的刀,敲打敲打,未必是坏事。

“嗯。”

李世民缓缓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太子…用心良苦。新戏内容,契合朝廷德政,宣扬教化,效果斐然。至于些许市井之气…”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帝王的敲打与纵容,

“只要不逾矩,不伤国体,倒也无伤大雅。”

他拿起朱笔,在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敕令上,龙飞凤舞地批下几个大字,声音清朗:

“传旨:大唐文工团整肃有方,新戏有功!即日起,解除禁令,恢复各地巡演!着令礼部,予以配合,务必将此《贞观新风》,传唱四方!”

“陛下圣明!”

长孙无忌、房玄龄立刻躬身领命。

魏征张了张嘴,看着皇帝脸上那不容置疑的神色,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也躬身道:

“臣…遵旨。”

他知道,那柄名为“文工团”的刀,经过太子的一番淬炼打磨,已被皇帝亲手解封,将变得更加锋利,也更加危险。

圣旨如同长了翅膀,飞向东市戏台。

当宣旨太监那尖利的“解除禁令,恢复巡演”的声音响彻全场时,整个东市口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万岁!陛下万岁!”

“太子殿下英明!”

“文工团!文工团!”

红姑和莺歌等文工团的成员们,激动得相拥而泣。

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而且,是以如此荣耀的方式!

台上,扮演老农的演员,更是激动地再次唱起那句:

“官府文书千张纸,不抵太子一出戏!”

台下应和如雷!

“好!唱得好!”

人群外围,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里,薛仁贵咧着大嘴,狠狠一拳捶在车框上,震得马车一晃,

“解禁了!殿下,成了!”

李承乾端坐车内,透过车窗缝隙看着外面沸腾的人海和台上激动的身影,脸上并无太多狂喜,只有一种沉静的锐利。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才刚刚开始。刀出鞘了,总得见见血,才算没白磨。”

他放下车帘,声音低沉:

“回宫。好戏,还在后头。”

与此同时,长安城另一隅,一座深宅大院内,气氛却如寒冬腊月。

“啪嚓——!”

一只价值连城的越窑青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

滚烫的茶水和碎瓷溅了一地。

“李承乾!黄口小儿!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山东清河崔氏在长安的主事人、家主崔琰的亲弟崔晔,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指着东市方向的手指都在哆嗦。

他面前,几个心腹幕僚噤若寒蝉。

“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崔晔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那戏里姓崔的豪绅!那副嘴脸!那做派!就差把我清河崔氏的族徽直接贴他脑门上了!还有那狗屁‘五姓七望的崔’!这不是明晃晃地抽我崔家的脸吗?!让那些泥腿子看我们的笑话?!”

一个幕僚硬着头皮劝道:

“二爷息怒!那戏…戏里也没指名道姓…”

“放屁!”

崔晔怒不可遏地打断他,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没指名道姓?可全长安的人都知道那唱的是谁!那帮泥腿子看戏时的哄笑,是冲谁去的?!他李承乾就是故意的!用这种下三滥的市井手段,往我千年崔氏脸上抹粪!这是要毁我崔氏清誉!坏我根基!”

他猛地转身,看向皇城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还有陛下!居然…居然还给他解禁了?还说什么‘契合德政’?荒谬!这是纵容!这是打我们所有世家的脸!”

另一个年长些的幕僚沉声道:

“二爷,太子此举,狠毒啊。那戏里其他几出,唱农具,唱孝道,唱佛道和谐,句句都在迎合陛下,收买民心。唯独刺豪强这一出,是扎向我们的毒刺!陛下解禁,是看中了前几出的好处,默许了后一出的敲打。我们…我们若此时跳出来反对,反倒显得我们心虚,对号入座,更中了他的下怀!”

崔晔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那口恶气堵在胸口,几乎要炸开!

他崔氏千年望族,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被一个毛头太子,用如此粗鄙的方式,当街羞辱!

这口气,他咽不下!

整个山东世家,都咽不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的愤怒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阴鸷取代,缓缓坐回椅子上。

“好…好一个太子!好一招杀人不见血的毒计!”

他声音嘶哑,如同毒蛇吐信,

“用戏文当刀,杀人不见血,诛心不用刃!真是…好手段!”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算计。

“忍…”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现在,必须忍!”

他猛地看向心腹,声音斩钉截铁:

“立刻修书,八百里加急,送回族里!告知家主这里的一切!告诉家主,李承乾此子,其心可诛!其手段更毒!他今日能用戏文辱我崔氏,明日就能用更阴狠的招数对付我们所有人!山东各家,必须同气连枝,早做准备!”

“另外,”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让御史台我们的人动一动!弹劾的由头…总能找到!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文工团?哼,解禁了又如何?长安的水深得很,我倒要看看,他这出‘新风’,能唱到几时!李承乾…咱们…走着瞧!”

清河崔家在长安别院的书房里,弥漫着冰冷的杀意与山雨欲来的压抑。

摔碎的茶杯残片在冰冷的地砖上闪着幽光,如同碎裂的世家体面,宣告着太子与门阀之间,一场不见硝烟却更加惨烈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