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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醉仙居的独眼与漠北的风沙(2 / 2)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隐秘的空间,带着一丝赞许。

“为主,为‘旧主’分忧,不敢言苦。”

地听站起身,垂手肃立。

他口中的“旧主”,指的自然是已经退位的大唐太上皇---李渊。

“旧主归隐,余荫尚存。”

李承乾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地点明了这庞大地下力量的现状,

“孤今日来,就是要动用这份尚存的‘余荫’。”

地听那只独眼中精光一闪,腰板挺得更直:

“请东家示下!‘地听’百目,愿为东家驱驰!”

“漠北!”

李承乾吐出两个字,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直刺夜枭,

“东突厥颉利可汗,铁勒诸部薛延陀、回纥、拔野古各部!孤要知道那里刮的是什么风!沙子里埋着什么刺!”

石室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如铅。

“颉利老儿近来动作频频,频繁召集各部落头人会盟,地点不定,行踪诡秘。”

地听的声音恢复了情报人员的冷静和清晰,语速不快,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入耳,

“表面上仍然遣使称臣纳贡,但据深入牙帐的消息,‘鹰巢’传回密讯,颉利王帐内私下言论,对我大唐多有不敬。斥候侦知,其部落近期驱逐汉商次数增多,尤其是精通冶铁、筑城的技术工匠,被其扣押盘问者不在少数。更可疑的是,其左厢部落的牛羊马匹,有向阴山北麓秘密集结转移的迹象,规模不小。”

李承乾指尖在冰冷的石桌上轻轻敲击,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

“粮草马匹?他在囤积战争的本钱。继续说。”

“铁勒诸部,尤其是薛延陀的夷男,”

地听继续禀报,

“此人野心勃勃,素有脱离突厥自立之心。近来暗中联络回纥、同罗、仆骨等部族首领的动作愈发频繁。我们的‘商队’探知,上个月,薛延陀部落的几个核心长老借口‘行猎’,秘密进入金山(阿尔泰山)深处,似乎与某个神秘势力有过接触,带回了不少精良的铁器,极似我大唐军械工艺,但烙印全无,查不出源头。夷男部下的青壮骑兵操练强度,入夏以来陡增一倍有余!”

“金山深处?神秘势力?精良铁器?”

李承乾眉头微蹙,

“像唐造,却又无印?这手法倒是干净。会不会是西边那些不甘寂寞的手伸过来了?”

“目前尚无确切证据指向西突厥或更西边的势力。”

地听谨慎地回答,

“漠北广袤,地形复杂,我们的‘眼睛’也并非无处不在。但夷男得到这批铁器武装,其叛乱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只是他在等待时机,或者说在等待更大的变数。”

“颉利强横,夷男蓄势。漠北的部落首领们,都在掂量着风向。”

李承乾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乱局的冰冷,

“这风沙一起,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孤要你启动漠北所有蛰伏的‘沙狐’,盯死颉利!特别是他王帐的动向、兵力集结调动、粮道储备,以及他与各附属部落首领的真实关系!记住,不要惊动他,孤要的是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千里之外的长安案头!”

“是!卑职即刻安排最高等级‘沙狐令’!”

地听毫不犹豫地应命。

“至于铁勒诸部,”

李承乾眼中寒光一闪,

“尤其是薛延陀的夷男,此人野心已露,迟早必反!但不能让这把火按他的心思烧起来!孤要你重点渗透薛延陀、回纥、拔野古三部的核心高层!探明他们各自的诉求、内部的矛盾、对突厥的真实态度!必要时---”

李承乾的指尖在石桌上划了一道冰冷的直线:

“想办法让他们的火,烧得更旺些,最好能烧到颉利的眉毛上去!但要记住,火候要精准!让他们互相撕咬,而不是抱成一团东顾!”

“离间分化,驱虎吞狼?”

地听那只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狠厉,

“东家高明!卑职明白分寸!定会让这些豺狼咬得鲜血淋漓,又不敢轻易回头!”

“很好。”

李承乾微微颔首,对地听的理解力和那股隐藏在市井油滑下的狠劲表示满意。

他端起夜枭奉上的粗陶碗,抿了一口浑浊的凉水,石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地听垂手侍立,似乎在组织语言,那只独眼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犹疑的光芒。

踌躇片刻,他还是决定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情报人员特有的谨慎和困惑:

“东家,卑职还有一事禀报,此事颇为蹊跷,尚未探明,不敢妄加揣测,但觉得有必要让东家知晓。”

李承乾放下陶碗:

“说。”

“我们安插在定襄城(颉利牙帐附近的重要城池)的‘货郎’(情报员代号),前日传回一条零碎消息。”

地听的眉头紧锁,

“他在城内的‘胡姬酒肆’无意中听到两个醉酒的突厥贵族闲聊提及,说是在狼山(阴山山脉某段)靠近契丹地界的草场附近,似乎看到过几个行踪异常的‘唐人’。那些人穿着普通牧民皮袄,但言谈举止间,偶尔流露出的口音细节和习惯动作,不像边境常见的走私贩子或者逃奴工匠,更不像那些早已被同化的‘熟胡’。‘货郎’本想跟踪,但那几人警惕性极高,又是在突厥腹地,不敢轻举妄动便放弃了。他只隐约记得,其中一人似乎左耳下方有一道寸许长的旧疤。”

“唐人?突厥腹地?狼山契丹交界?”

李承乾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货郎’的眼力如何?会不会是契丹人或者奚人冒充?”

“回东家,‘货郎’是朔州老边军出身,在边塞混迹二十余年,鞑子、契丹、奚人、吐谷浑,各族口音、习惯、走路姿势,一眼便知真假。”

地听语气肯定,

“他赌咒发誓,那几人绝非契丹、奚人,更非突厥,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唐人!而且似乎身手不弱,对草原地形也异常熟悉,绝非生手。”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温度直线下降!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走到墙壁悬挂的一盏油灯前。

摇曳的灯火将他修长的身影投在冰冷的石壁上,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腰间的玉佩,眼神明灭不定,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唐人!

深入突厥腹地!

行踪诡秘!

身手不弱!

熟悉草原!

这几个要素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和危险气息!

是侯君集私下派出的探子?

他执掌部分兵权,倒有这个能力和动机。

但他的人马调动,东宫这边不可能毫无风声。

难道他背着自己,甚至背着他父皇李世民,在策划什么?

通敌?

还是想借刀杀人?

还是某个关陇门阀、山东世家豪族的手笔?

某些家族与突厥部落暗中交易马匹、铁器、甚至人口,由来已久。

但深入到颉利眼皮底下的狼山契丹边界?

只为走私?

这风险未免太大!

又或者是父皇的人?

他那位雄才大略的父皇,向来谋虑深远,喜欢埋下多重暗子。

难道除了明面上的“百骑司”系统,还有一条更隐秘的线直通天听?

这并非没有可能!

父皇为了彻底解决突厥这个心腹大患,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可若是父皇的人,为何要如此鬼祟?

连他这个太子都瞒得死死的?

是觉得他还不够资格知晓?

还是其中隐藏着连父皇都需极度保密的惊天谋划?

无数个念头在李承乾脑海中电光火石般掠过,每一个都带着冰冷的钩刺。

“身份不明,目的可疑---”

李承乾的声音在幽静的石室里响起,如同冰冷的泉水,

“这潭水,比孤想的更深啊。地听!”

“卑职在!”

李承乾猛地转过身,烛火在他眼中跳跃出两点锐利的寒星:

“这条线,也给孤死死盯住!发动你能动用的所有力量,像猎犬一样,去嗅!去查!给孤挖出那些‘唐人’的影子!查清楚他们是谁的人!在做什么!和谁接触过!记住,要绝对隐秘!宁可跟丢,也绝不能惊了他们!孤要知道,这漠北的风沙里,除了草原豺狼,到底还藏着什么鬼祟魍魉!”

随着他斩钉截铁的命令,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在石室中弥漫开来。

漠北的风沙,似乎已透过厚重的石壁,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吹进了长安城的地下深处。

“风从漠北来,带着沙尘也带着马蹄声。长安的安稳,得有人在千里外盯着。”

李承乾的声音低沉如刀锋刮过磨石,

“至于那些藏在风沙里的影子,挖出来,就看他是人是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