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裂隙的风裹着浓黑的本源气,风里掺着异界腐土的腥气,刮在脸上像冰碴子割肉,每吸一口都觉得肺里像灌了墨。双生魂的光雾已彻底挣脱封印,淡金(初代圣女)与银灰(影主)的光团在空中分裂又重合,像两团互相撕咬的火焰——淡金光雾化作细密的“蚀魂光丝”,丝线上缠着星点银灰,像结了霜的蛛网,直往小宇方向缠,目标明确就是他怀里的三界心核;银灰雾则凝成“蚀脉光刃”,刃面泛着冷光,边缘还在滴落本源气,劈向苏渺的守心镜,显然想先斩断血脉心核的灵气源。
“小宇!别让光丝缠上!”苏渺将守心镜横在小宇身前,红光顺着镜面铺开,像张暖红色的盾。蚀魂光丝撞在红光上,发出“滋滋”声响,被烧断的光丝化作灰烟,却又从淡金光雾里涌出新的,像雨后春笋般疯长。苏渺眼角余光瞥见阿澈,心瞬间揪紧——阿澈的剑刃边缘崩了三四个小豁口,之前劈砍影蚀守卫时留下的痕迹还没修复,淡红光流顺着豁口溢出,像流血的伤口,而银灰雾的蚀脉光刃正贴着他的玄甲划过,肩甲上已添了道三寸长的口子,鲜血顺着甲缝往下滴,在雪地上凝成暗红的冰粒。
“阿澈,别硬拼!”苏渺喊得嗓子发紧,“光刃里的蚀脉气会顺着伤口钻灵脉,你心脉本来就弱,撑不住!”
阿澈却摇了摇头,反而将淡红光流往剑刃里灌,光刃瞬间涨粗一倍,硬生生将蚀脉光刃劈成两半:“哥,我得缠住影主的雾!你和小宇专心对付初代圣女的光丝,灵晶还没激活,要是光丝缠上小宇的三心,我们就彻底没机会加固屏障了!”话音刚落,银灰雾突然分裂成十几道小雾,像一群黑色的游鱼,从不同方向往阿澈围来。淡红光流瞬间被裹在中间,阿澈的身影在雾里忽隐忽现,只能看到剑光偶尔刺破雾层,像黑暗里的星火。
小宇看着阿澈的方向,急得眼睛发红,猛地将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分出一半,像道金色的箭,刺穿小雾的包围:“阿澈哥!我来帮你!”金红光流与淡红光流汇合,凝成一道双色光盾,光盾上的纹路像交织的藤蔓,暂时挡住了银灰雾的攻击。可他刚分走灵气,淡金光雾的蚀魂光丝就趁机缠上他的手腕,丝线上的银灰气往灵脉里钻,小宇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金红光流瞬间黯淡,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痕,像被烙铁烫过。
“小宇!”顾婉儿几乎是扑过去的,她从怀里掏出青铜残片,残片里还留着母亲的灵识灵气,蓝光顺着残片边缘溢出,像把锋利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缠在手腕上的光丝,“别分心!灵晶激活需要你完整的三心灵气,你要是被光丝缠上,心核里的本源气再被引动,就真的危险了!”她蹲在灵晶旁,手指快速划过灵晶表面的星纹,那是初代圣女刻下的引气纹路,此刻泛着极淡的蓝光,“母亲札记里写得很清楚,灵晶单靠三心灵气不够,得去裂隙边缘的‘地脉龙眼’引地脉气注入,不然光盾撑不住屏障缺口的本源气冲击!”
赵承立刻提着长剑往前站,玄甲上的星纹被他注入灵气,亮得刺眼,像披了层红光:“我去引气!你们在这里保护苏公子他们,我熟用地脉引气的法子,之前在玄甲军学过基础星纹术!”他刚要往裂隙边缘冲,蚀魂王的骨杖突然挥来,杖顶的骷髅头眼窝冒着绿火,喷出一道浓黑的本源气,像条黑色的蛇,直劈向他的后背。
“将军小心!”陈五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的,他举着青铜盾挡在赵承身后,本源气撞在盾面上,瞬间烧出个碗大的洞,高温将盾心的星纹烧得发黑。陈五被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撞到身后的岩石才停下,嘴角溢出鲜血,他抹了把血,把盾往身前举了举:“将军,蚀魂王的本源气里掺了异界‘蚀骨气’,能烧穿玄甲,你不能单独去!”
蚀魂王的笑声在裂隙上空炸开,像冰块撞碎在石头上,又冷又脆:“想引地脉气?真是痴心妄想!今天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着,双生魂吞了三心,中枢屏障彻底破碎,人间变成我蚀魂者的猎场!”他抬手一挥,裂隙里的本源气像涨潮似的涌出来,双生魂的光雾被本源气灌得暴涨,淡金光丝变得更粗,银灰光刃的攻击也更密集,几乎是贴着苏渺的守心镜劈砍。
谢临蹲在受伤的士兵身边,手里拿着醒灵草熬的药汁,正给一个手臂被本源气缠过的士兵擦拭伤口。那士兵的皮肤已经泛灰,却还在帮谢临递草药,谢临抬头对着苏渺大喊:“我有办法暂时压制双生魂!醒灵草混合火脉石点燃能产生‘醒灵火’,火里的净化气能烧断光丝和光刃!但火脉石只剩一块了,之前在落雪镇用了两块,现在这块最多撑一炷香,你们必须在火灭前引到地脉气!”
苏渺立刻点头,脑子飞速转动:“赵将军,你和谢先生一起去!谢先生用醒灵火掩护,能挡住周围的本源气;我和阿澈、小宇缠住双生魂,尽量拖延时间!一炷香,无论如何都要把地脉气引到灵晶里!”
赵承和谢临贴着裂隙边缘往地脉龙眼方向跑,雪地上的脚印很快被飘落的雪花覆盖。谢临手里拿着点燃的火脉石,橘红的醒灵火在本源气里燃烧,像一盏不会灭的小灯笼,火光照亮周围三尺范围,本源气一碰到火光就往两边退,不敢靠近。地脉龙眼藏在裂隙东侧的一块大岩石后,洞口只有拳头大,边缘刻着初代圣女的星纹,泛着淡蓝微光,洞口飘出的地脉气带着昆仑雪水的清甜味,和本源气的腥气形成鲜明对比。
“就是这里!”谢临蹲在龙眼旁,手指轻轻拂过洞口的星纹,那纹路三百年没褪色,是因为里面嵌了主脉灵晶碎屑,“赵将军,你把长剑的星纹对准洞口中央的凹槽,注入灵气时要慢,地脉气像细流,急了会冲断引气光带。”他将火脉石插进洞口左侧的小凹槽,醒灵火顺着星纹爬,像给龙眼围了圈暖光,“我用蓝光跟着你的红光,把地脉气往灵晶方向引,记住,光带不能断,一断地脉气就会缩回龙眼。”
赵承点点头,他握着剑柄的手很稳,之前在玄甲军练过千百次星纹引气,此刻将长剑的星纹对准凹槽,淡红的灵气顺着剑刃探进洞口。地脉气像被唤醒的溪流,顺着剑刃往上涌,与谢临的蓝光汇合,凝成一道淡蓝的光带,像条柔软的丝带,往灵晶方向飘。光带飘到一半时,突然顿了顿,谢临心里一紧,抬头就看到淡金光雾冲了过来,蚀魂光丝像网似的缠住光带,硬生生将地脉气往回拉。
“不好!是初代圣女的雾!她被蚀魂王控制着,专门来断我们的引气光带!”谢临赶紧加大蓝光输出,蓝光顺着光带往前推,试图挣脱光丝,可光丝的力量越来越强,光带开始慢慢变细,边缘甚至出现了裂纹,“赵将军,快!光带要断了,灵晶还没吸到地脉气,要是断了再引就来不及了!”
赵承咬紧牙关,他能感觉到地脉气在光带里挣扎,像被抓住的鱼。他将玄甲里储存的星纹灵气全注入剑刃,淡红光顺着光带涌过去,与蓝光融合,光带瞬间变粗,硬生生将光丝扯断,地脉气重新往灵晶方向飘。可他刚松口气,眼角余光就看到银灰雾从侧面冲来,蚀脉光刃泛着冷光,直劈向地脉龙眼,显然想毁掉地脉气的源头。
“小心光刃!”谢临几乎是扔出火脉石的,橘红的醒灵火撞在光刃上,光刃被烧得滋滋作响,表面的银灰气化作灰烟,暂时退了回去。可火脉石也因此滚出凹槽,落在雪地上,醒灵火很快熄灭,周围的本源气像失去了约束,潮水似的往两人方向涌。赵承赶紧举剑组成光盾,淡红光挡在身前,却被本源气压得连连后退,膝盖重重磕在岩石上,玄甲护膝撞出一道裂纹,鲜血从甲缝里渗出来,顺着小腿流进靴筒,踩在地上留下带血的脚印。
“将军!我们来帮你!”陈五带着两个士兵冲过来,他们举着青铜盾,组成一道小防线,挡在赵承和谢临身前。一个士兵的手臂被本源气缠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苍白变灰,他却死死咬着牙,把盾往同伴身前推了推:“将军……别管我……引气要紧……人间不能没有地脉气……”另一个士兵则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半块灵晶,捏碎后将灵气注入盾面,星纹重新亮了些,“撑住!我们能挡住!”
赵承看着士兵们的样子,眼里像烧着怒火,他猛地站起来,将最后一丝灵气注入剑刃,地脉气像一道蓝色的瀑布,顺着光带往灵晶方向冲,光带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淡蓝的痕迹:“灵晶!快接住地脉气!”
灵晶终于吸到了地脉气,表面的星纹瞬间亮起来,淡蓝的光顺着星纹爬满整个灵晶,与苏渺、阿澈、小宇的三心光流汇合,凝成一道巨大的光盾,挡在屏障缺口前。双生魂的光丝和光刃撞在光盾上,瞬间被弹开,光雾也黯淡了几分,像被抽走了力气。“成功了!”顾婉儿激动得声音发颤,她伸手摸了摸光盾,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地脉气和三心灵气,温暖而坚定,屏障缺口处的本源气开始慢慢减少,“光盾在加固屏障,缺口在变小!”
可蚀魂王却突然笑了,笑得比之前更疯狂,雾气组成的身体剧烈晃动,像要炸开:“成功了?你们以为这就是成功?真是天真得可怜!”他举起骨杖,往双生魂方向狠狠一挥,本源气像一道黑色的河流,疯狂往光雾里灌,“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双生魂,吞了他们的灵气!”
双生魂的光雾被本源气灌得暴涨,淡金与银灰的光彻底融合,凝成一道巨大的光团,光团表面爬满银灰的蚀魂纹,像给光团裹了层黑布,往光盾方向冲。光盾被光团撞上,瞬间剧烈晃动,表面的星纹开始断裂,淡蓝的光一点点变暗。苏渺盯着光盾上的裂纹,心沉到了谷底——他们还是低估了蚀魂王的狠辣,他根本不在乎双生魂的灵识,只想用本源气强行控制它们当武器。
光盾的裂纹越来越大,像蜘蛛网似的爬满整个盾面,本源气从裂缝里涌出来,带着异界的寒气,往小宇方向钻。小宇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心口,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里,银灰的本源气像蛇似的往灵脉里钻,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砸在地上凝成小冰粒,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喊:“哥哥……我能撑住……光盾……不能破……”
苏渺蹲下身,将小宇扶起来,一只手按在他的心口,将自己的血脉灵气渡过去。守心镜的红光与金红光流融合,像给心核裹了层暖壳,暂时挡住了本源气:“别硬撑,小宇。母亲说过,三心共鸣不仅能激活灵晶,还能净化被控制的灵识——我们三个一起,把心核的光完全融合,说不定能毁掉双生魂里的蚀魂印,让它们恢复理智。”
阿澈也走过来,他的淡红光流虽然弱了些,却比之前更稳,显然这段时间的战斗让他的心脉控制力变强了。他伸手握住苏渺和小宇的手,淡红光流顺着掌心往两人身上爬:“哥,小宇,我准备好了。之前总是你们保护我,这次我也能帮上忙——三心共鸣需要我们的灵识同步,我会尽量跟上你们的节奏。”
三人手拉手站成三角,苏渺闭上眼睛,用心识引导两人的灵识:“跟着我的节奏,吸气时引灵气入丹田,呼气时让光流顺着手臂汇合……对,就是这样……”绯红(血脉心核)、淡红(普通心核)、金红(三界心核)的光流在空中慢慢升起,像三道彩色的溪流,在空中交织成一道三色光柱。光柱越来越粗,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晕,像一轮小太阳,直劈向双生魂的光团。
光柱与光团碰撞的瞬间,巨响震得整个中枢裂隙都在抖,碎石像雨点似的往下掉,雪地上的积雪被气浪掀得飞起。双生魂的光团被光柱推着往后退,光团表面的蚀魂纹开始慢慢消退,淡金与银灰的光重新显现。光雾里传来初代圣女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像被绳子勒住喉咙:“别……别再逼了……我们不想伤害你们……是蚀魂王……他在我们的灵识里种了‘蚀魂印’……那东西在啃我们的灵识……”
影主的声音也跟着传来,比初代圣女更沙哑,显然受的折磨更重:“蚀魂印藏在光团中央……只要用三心的光毁掉它……我们就能恢复理智……快……再晚……蚀魂印就要炸了……它会连我们的灵识一起炸掉,还会把屏障缺口炸得更大……”
苏渺立刻调整光柱的方向,将光柱凝成一道细针,顺着光团表面的缝隙往里钻:“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已经看到蚀魂印了,就在光团中央,泛着血红的光!”光柱细针刺破光团的外层,直往中央的蚀魂印冲,光团剧烈晃动,淡金与银灰的光开始反抗本源气的控制,像在给光柱让路。
蚀魂王见状,彻底疯了,他将骨杖插进自己的雾气里,本源气像不要钱似的往双生魂方向灌,雾气组成的身体都变得稀薄了:“你们敢背叛我!我要让你们和这些人类一起死!蚀魂印,爆!”
双生魂的光团瞬间剧烈膨胀,中央的蚀魂印红得像要滴血,初代圣女的声音带着绝望:“来不及了……蚀魂印要爆了……你们快逃……往星隐寺方向……那里有地脉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