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旧疤突然发热，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爬。她知道那是影噬寄生的痕迹，一直压着没发作。现在它醒了。
但她不能退。
她想起赵清雪最后那段断掉的语音，想起林夕化成光粒前说的话，想起姜明川用尽最后力气推开她的动作。
这些人不是假的。
他们的牺牲不是假的。
“你说我是回来的。”她抬头，“那我第一次是怎么‘走’的？”
没有回答。
风停了。
所有画面静止一秒。
然后，星轨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近，几乎贴着她耳朵：
“你从来就没离开过。”
她瞳孔一缩。
地面猛然一震。
漩涡中心爆出一道强光，映出她身后地面上的影子——不是一个人的轮廓，而是二十个重叠的人影，每一个都穿着不同世界的作战服，手持不同武器，站姿各异。
但脸，全是她的。
她没动。
脚跟紧贴漩涡边缘。
链锯斧还在手里。
仓仔漂在肩头，屏幕闪烁不定：“警告！时空锚定强度超标，系统即将脱载”
她没理。
盯着那道光。
盯着自己的二十个影子。
盯着这个自称“起点”的地方。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任务结束，系统都会提示“现实世界将有72小时缓冲期”。
因为根本就没有“现实世界”。
所谓的缓冲期，只是下一轮循环加载的时间。
她不是执行者。
她是测试样本。
是实验体。
是被反复投放的变量。
而这一切，从她母亲把星空吊坠戴在她脖子上的那天，就已经开始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吊坠。
还是烫的。
像一颗烧红的心脏。
“仓仔。”
“在。”
“记录当前状态。”
“已记录。宿主站立，双脚未越界，武器持握稳定，生命体征正常。”
“如果我踏进去，你能跟进来吗？”
“不能。跨层访问权限已被封锁。”
“那我就一个人进去。”
“不建议。你可能会忘记自己是谁。”
她笑了。
“忘了更好。”
她往前倾了一点。
漩涡吸力变强。头发被往上拉。衣服鼓胀。
她看见绿洲的沙丘在转，海底的宫殿在碎，废土的摩托在燃。
她看见姜明川站在远处，机械义眼闪着微光。
她看见林夕对她伸出手。
她看见赵清雪在科考站里按下按钮。
所有人都在等她做决定。
她收回脚。
站直。
双手握紧链锯斧。
眼神从震惊变成冷厉。
“星轨。”
“我在。”
“你说游戏才刚开始。”
“是。”
“那这一把。”
她抬起斧头，指向漩涡中心。
“我反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