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没回头。
“你说你能断根？”他声音沙哑。
“我说过。”
“其他人呢？部落里三十多个感染者……你能治？”
她转回来：“药不够，但我能做新的。”
“你需要什么？”
“干净的水源，植物灰烬，还有……”她看向女人手里那朵蓝光花苞，“那种花，给我一朵。”
女人抱紧花苞，下意识后退。
巫木摆手：“给她。”
“可那是圣花……”
“她要是骗子，刚才就不会动手救我。”巫木盯着程知遥，“但如果你骗我们，我会亲手把你钉在祭柱上。”
“成交。”她伸出手。
巫木迟疑片刻，握了一下。
粗糙的手掌，裂口渗血。
交易成立。
五名守卫收起骨矛，其中两人快步跑向密林深处，应该是去报信。
女人抱着花苞，站在原地没动。
“你刚才说……‘名字都没写完的人’？”程知遥问她。
女人点头：“预言石刻上，有个名字，只写了前半——‘程’字
“所以你们早就等着我？”
“我们等了三年。”巫木咳嗽两声，“每年都有人来，自称医者。他们都被腐根吞噬了。”
“那你们刚才还拿矛指着我？”
“我们必须确认。”女人说，“不是所有穿奇怪衣服的人都值得信任。”
程知遥看了眼自己的冲锋衣，破了三道口子，沾满泥浆和腐叶。
“行吧。”她说，“下次可以先打招呼，别一上来就拿棍子戳人喉咙。”
巫木没笑，但眼角皱纹松了些。
“跟我来。”他说，“你要的材料，都在石殿。”
他转身往前走，步伐不稳，但坚持不用人扶。
其余人自动分成两列，护在程知遥两侧，不再有敌意，反而像在保护重要人物。
她走在中间，手插在口袋里，悄悄对仓仔说话：“刚才那一下，药效是不是有点猛？”
【警告：药物剂量超出安全阈值23%】
【建议下次减量，否则宿主可能被当成杀人犯】
“顾不上了。”她心想，“不狠点，他们不会信。”
【检测到前方三百米有高强度电磁干扰】
【疑似人工建筑残留信号】
“石殿？”她问。
【不排除是远古设施改造而成】
【能量读数与熔岩石板共振频率接近】
她心头一跳。
熔岩石板在背包里安静躺着，之前一直没反应，现在居然开始发热？
看来这地方不简单。
队伍穿过一片藤蔓缠绕的林区，地面逐渐由腐叶变成平整石板。两侧出现石雕，都是树形人像，脸上刻着痛苦表情。
再往前，雾气散开。
一座半埋地下的石殿出现在眼前。顶部塌了一角，露出扭曲的金属支架，像是某种机械残骸嵌在石头里。
门开着，黑漆漆的。
巫木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进去之后，别碰任何发光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上次碰的人，变成了石头。”
她皱眉：“具体点。”
“他的手碰到蓝光，皮肤就开始木质化，三分钟内全身僵硬，最后成了雕像。”
她立刻想到雪原上的巫木——那个为保护她对抗异形投毒、最终化作屏障的老树人。
难道……是同一个人？
还是同一个种族的宿命？
“我知道了。”她说，“我不乱碰。”
巫木点点头，率先走入。
其他人跟上。
程知遥走在最后，跨过门槛时，背包里的熔岩石板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没表现出来，只是把手伸进口袋，握住了权杖残片。
石殿内部比外面看着大得多。墙壁上有发光苔藓，照出一条通往深处的路。
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
她忽然觉得背后有点痒。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