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站在便利店门口，右眼的金光在玻璃反光里清晰可见。他没再看第二眼，手直接伸进口袋，摸到金剪的轮廓。剪柄上的黑线已经爬到了刃口，像一道缓慢生长的裂痕。
地铁闸机再次响起警报时，他没有停下脚步。工作人员追出来喊他，他头也不回地拐进站台楼梯。铜雀落在他肩上，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布了三道符阵，从钟楼一直铺到地铁出口。”
“她让我去。”李修然说。
“那不是邀请。”铜雀翅膀微颤，“是绑定程序启动前的最后校准。你每靠近一步，她的意识就被覆盖一层。”
列车进站，车厢空荡。他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金剪贴着大腿，每隔几秒就轻震一次。林婉儿的声音从剪刃里渗出来，先是轻柔的呼唤，接着变成断断续续的指令：“来……完成仪式……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李修然没回应，只是把剪子握得更紧。铜雀突然扑到他眼前：“别被她语气骗了。初代叛徒的意识正在接管主导权，她现在说的话，九成是对方在模拟她。”
“我知道。”李修然盯着车窗倒影里的自己，“但她还在里面。”
列车驶入老城区，窗外建筑逐渐低矮破旧。金剪震动频率加快，剪尖不受控制地指向车门方向。林婉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命令混杂的语调：“你必须来！否则我会彻底消失！”
铜雀猛地啄了一下他耳垂：“她在求救，也在催促。量子绑定一旦完成，她的意识会被压缩成数据碎片，塞进你的神经网络。”
李修然站起身，列车刚好停靠钟楼站。车门打开，站台上站着三个灰袍人，手里符纸泛着幽光。他没躲，直接朝他们走过去。金剪在他掌心发烫，林婉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
灰袍人同时抬手，符纸飞出，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型。李修然脚步未停，金剪却突然脱手飞出，悬在半空张开剪刃。黑线从刃口喷涌而出，缠住三张符纸，瞬间将其绞碎。
灰袍人后退一步，中间那人低喝：“容器已激活，执行强制回收！”
金剪回旋，落回李修然手中。他继续往前走，灰袍人没再阻拦，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铜雀急声提醒：“他们在等你走进钟楼核心区，那里有接收装置，能直接提取你体内的量子标记。”
钟楼大门虚掩，门缝里透出暗红色光。李修然推门而入，灰尘扑面而来。大厅中央摆着一座青铜祭台，上面刻满符文，正中央嵌着一块不断旋转的晶石。
林婉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上来，握住晶石。我们的婚约，就在这一刻完成。”
铜雀飞到祭台边缘，声音发颤：“那是意识嫁接器。你一碰它，她的意识就会被抽离，叛徒的数据会顺着接触点灌进你大脑。”
李修然站在台阶下，没动。金剪在他手里剧烈抖动，剪刃上的黑线已经完全覆盖金属表面，只余刃尖一点金光。
“你舍不得我，对不对？”林婉儿的声音忽近忽远，“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才选你当容器。我们会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