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吴奎眼睛亮了,气血更盛,长枪像毒蛇一样,直刺金将军的胸口、咽喉、小腹,招招致命。金将军却不慌,脚步踩着统教他的“踏雪步”,在泥地上灵活躲闪,环首刀偶尔劈出,都砍在长枪的薄弱处,逼得吴奎连连后退。
后面的精兵想上来帮忙,却被金将军的刀风逼得不敢靠近——他虽然只有一条胳膊,却把刀使得像长了眼睛,谁靠近就劈谁,几个精兵的铁甲都被砍出了缺口,吓得往后缩。
“废物!”吴奎骂了一句,猛地发力,长枪横扫,想逼金将军后退。金将军却不退反进,身体往下一蹲,刀光一闪,砍向吴奎的马腿——黑马受惊,前蹄乱踏,吴奎重心不稳,从马上摔了下来。
金将军抓住机会,刀光直劈吴奎的肩膀。吴奎反应快,用长枪挡住,“铛”的一声,长枪被砍出个缺口,他往后滚了一圈,爬起来时,嘴角已经溢出血——刚才摔下来时,肋骨被震伤了。
“金承业!你敢伤我!”吴奎怒吼,气血疯狂爆发,周身的黑雾越来越浓,长枪尖甚至泛起了红光,“我今天非要宰了你!”
他猛地往前冲,长枪刺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金将军知道这招硬接不得,往旁边一闪,长枪刺进地里,溅起泥点。他刚想劈吴奎的后背,却没注意到旁边有个精兵偷偷绕了过来,手里的刀对着他的后背砍去!
“金将军小心!”统的喊声传来。
金将军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就在这时,一块巨石从西坡滚了下来,“轰隆”一声砸在那精兵身边,吓得他刀都掉了。是后生们放的滚石!
“放!”金将军大喊。
西坡上,十几个后生用力拉着绳子,一块块巨石滚了下来,砸在精兵中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精兵被石头砸中腿,有的被砸中胸口,当场就没了气。吴奎看着自己的人被滚石砸得七零八落,气得眼睛都红了:“一群废物!连几个农民都打不过!”
他想冲上去杀后生,却被金将军拦住。环首刀再次劈来,这次金将军用了全力,刀身上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白光——那是他压箱底的招式,“破风斩”,当年在宏军时,靠这招斩过蛮夷的将领。
吴奎慌忙用长枪挡住,“铛”的一声巨响,长枪被劈断,刀光继续往前,砍在吴奎的铁甲上,虽然没砍透,却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可能!你一个断臂的,怎么可能这么强!”吴奎不敢相信,他是士级巅峰,金将军只是象级后期,却能压着他打。
金将军没说话,再次挥刀。吴奎已经没力气挡了,只能往后退,却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没填完的陷马坑,腿被木刺扎中,疼得他惨叫一声。
“你输了。”金将军的刀架在吴奎的脖子上,刀光冰冷,映得吴奎的脸惨白。
周围的精兵看到头领被擒,都不敢动了。有的扔下刀,有的往后退,想逃跑,却被后生们用长矛拦住:“不许跑!放下武器!”
吴奎看着金将军的刀,又看了看周围的惨状——三百精兵,现在只剩不到一百,还有一半带伤。他咬着牙,却不敢再嚣张:“金将军,我是宰相的人,你杀了我,相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金将军冷笑:“宰相早就不会放过我们了。你以为我们守沙砾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活着,为了等叶公子回来,推翻你们这些蛀虫!”
统走了过来,对后生们说:“把受伤的精兵绑起来,没受伤的让他们挖坑,把死去的埋了——不管是咱们的人,还是他们的人,都得入土为安。”
后生们应了一声,开始忙活。吴奎被两个后生架着,往屯里走。他看着沙砾屯的土坯房,看着墙上挂着的红灯笼,看着远处地窖口探出的孩子的脸,忽然觉得,这个他以为的“破屯子”,比宰相的府邸更像个家。
苏婉和叶母从地窖里走出来,看到金将军没事,松了口气。叶母走到吴奎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声音平静:“你们宰相,为了权力,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沙砾屯的人,只想好好种地,好好活着,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吴奎张了张嘴,却没说话。他想起自己的娘,去年因为交不起宰相的“阶级税”,被抓进大牢,至今没出来。他当初投靠宰相,是想救娘,却没想到,自己变成了曾经最恨的人。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洒在沙砾屯的土坯房上。后生们还在挖坑,苏婉和李阿婆给受伤的后生送草药,叶母在给俘虏们送馒头——就算是敌人,饿了也得吃饭。金将军靠在老槐树下,看着手里的环首刀,刀身上的缺口在夕阳下泛着光。
统走过来,递给金将军一碗水:“这次赢了,可宰相不会善罢甘休。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是士级巅峰了。”
金将军喝了口水,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们有沙砾屯的人,有叶枫公子留下的种子,有你布置的陷阱,就算来更强的敌人,我们也能守住。”
远处的地平线上,望龙门的商队正往这边来,马车上装着新的麦种和药材。统看着商队的影子,笑了笑:“冯掌柜说,叶公子在京城很好,还突破了半步士级。等他回来,咱们就能跟宰相好好算算账了。”
金将军抬头看向京城的方向,眼里满是期待。他知道,沙砾屯的春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