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清荷院东厢房内,沈若薇狠狠将手中的绣绷摔在地上,丝线散落一地。
“凭什么!”她咬牙切齿,眼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她沈清辞凭什么能得到靖王殿下这般青睐!”
贴身丫鬟碧珠战战兢兢地拾起绣绷,小声劝道:“二小姐息怒,大小姐不过是仗着嫡女的身份...”
“嫡女?就因为她是从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沈若薇冷笑一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哪点不如她?琴棋书画,我样样比她强!若不是她占着嫡女的名分,靖王殿下怎么会...”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声轻咳。柳姨娘掀帘而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眉头微蹙:“这般沉不住气,如何成大事?”
沈若薇见到母亲,眼圈一红,扑上前去:“娘!您不知道,今日靖王殿下又去找她了,还送了一方珍贵的歙砚!虽然她没收,可殿下那眼神...”
柳姨娘拍了拍女儿的背,示意碧珠退下。待屋内只剩母女二人,她才拉着沈若薇在榻上坐下。
“薇儿,娘跟你说过多少次,成大事者,必要沉得住气。”柳姨娘声音压低,带着几分阴冷,“沈清辞近来确实变了个人,但这未必是坏事。”
“不是坏事?”沈若薇难以置信地抬头,“她现在连正眼都不看靖王殿下,若是彻底断了这门亲事,我们之前的谋划岂不是...”
“傻孩子。”柳姨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若一直对靖王痴心不改,我们反倒不好下手。如今她这般冷淡,正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沈若薇困惑地眨眨眼:“娘的意思是...”
柳姨娘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瓷瓶,放在桌上:“这是西域来的‘醉梦散’,无色无味,服下后半个时辰内神智恍惚,任人摆布。”
沈若薇盯着那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娘,这...这可是宫中禁药...”
“怕什么?”柳姨娘冷笑,“三日后宫宴,西域商队进贡的香料中混入此物,谁查得出来?”
烛火跳跃,映得柳姨娘的脸庞明暗不定。她凑近女儿耳边,声音几不可闻:“宫宴那日,你只需设法让沈清辞服下此药,再引她去御花园东侧凉亭...届时靖王殿下会在那里等她。”
沈若薇心跳加速:“可...可若是靖王殿下不肯配合...”
“他一定会配合。”柳姨娘眼中闪过精光,“靖王如今正为沈清辞的疏远烦恼,若是见到她主动投怀送抱,岂会拒绝?待生米煮成熟饭,众目睽睽之下,沈清辞除了嫁入靖王府,别无选择。”
“那之后呢?”沈若薇急切地问。
“之后?”柳姨娘轻抚女儿的发丝,语气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在王府能有什么好日子?况且...靖王心中装的是谁,薇儿难道不清楚?”
沈若薇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谋划,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到时我再以陪嫁的名义进入靖王府,天长日久,自然能取代她的位置...”
“正是。”柳姨娘满意地点头,“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促成这门婚事。只要沈清辞嫁入靖王府,往后是圆是扁,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柳姨娘神色一凛,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扇。夜色沉沉,院中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娘,怎么了?”沈若薇紧张地问。
柳姨娘仔细察看窗外,确认无人后,才缓缓关窗:“许是野猫罢了。不过这几日你要格外小心,我总觉得沈清辞似乎在暗中调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