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爹,这是最后一颗了吧!”林盛辉一边费力地挥舞着锄头,锄头与坚硬的土地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他的脸颊被晒得通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滴进脚下的土地,瞬间便被蒸发殆尽。
“是的,总算是将这些灌木根茎,清理完了!明天把地里的杂物收拾收拾,就可以先初步将地翻一翻。唉!当时没想到今年要开荒,家里的牛犊又还小,派不上用场。”林崇德直起腰,用搭在肩头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无奈地叹息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忧虑,望向这片尚未开垦完的土地,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农事。
“石头,今天可累了吧!”祖父林昭海关切地看向林盛辉,眼神中满是心疼。烈日下,他的脸庞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生活的艰辛。
“祖父,我还行!”林盛辉露出一个略显疲惫却又倔强的笑容,拍了拍胸脯说道。
“最后这一颗,我跟你爹来弄,你去一旁休息会儿。”林昭海说着,便拿起锄头,准备继续干活。他的脊背已不再挺直,却依旧透着一股坚韧。
“祖父,我……”林盛辉还想争辩些什么。
“爹,你也休息一下吧!这颗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林崇德开口道,林昭海年纪大了,干了这么久的活,体力也快透支了。
最后,还是祖孙三代一同将最后一颗藤蔓根茎清理干净。林盛辉直起腰,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抬眼看看还高悬在空中的太阳,开口道:“祖父、爹,我们是自己回家吗?”此时,今天时辰还早,太阳还没开始西斜,田间大多数人还在忙碌地劳作着,他心里想着,现在回家,三婶怕是晚饭都还没开始做呢。
“嗯,今天原本的任务就是把藤蔓清理完,咱们干得快,今天也算顺利,回家休息休息吧。”祖父林昭海一边说着,一边捶了捶自己微微弯曲的后背。
“石头。”林崇德唤了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林盛辉的肩膀。
“嗯?爹,啥事?”林盛辉疑惑地转过头,看向父亲。
林崇德左右看了看,凑近林盛辉,压低声音,认真地叮嘱道:“一会儿回家,不要提及午饭的事情,知道不?”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又轻轻拍了拍林盛辉的胳膊,继续低声说道:“你三婶操持一大家子,不容易。”
“好,爹,我不提。爹,祖父,我等会儿先去李叔他们家看看,他们进山两天,应该回来了。”林盛辉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开脚边的一块小石头。
“你去找你李叔干嘛?”林崇德微微皱眉,一脸狐疑地看着林盛辉。
“我让李叔帮忙留意一种树木,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林盛辉挠了挠头,眼神有些躲闪。
“你这孩子,怎么净麻烦别人。”林崇德说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指了指后山的方向,继续道:“再说,后山那么多树木,你要找啥树木,还要找你李叔帮忙留意?你找来干什么呢?”
“爹,我有用的,以后你就知道了。”林盛辉实在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这会儿脸都微微泛红了,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着。
“老大,石头长大了,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给他一些空间吧。”林昭海老爷子摆了摆手,笑着解围道。
林盛辉听到祖父帮自己说话,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父亲的追问了。
林崇德看父亲开口,便不再紧逼,他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只是担心儿子年少轻狂,做事不知道轻重,给人家添麻烦不自知。但想想石头的性格,觉得他不是莽撞之人,便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道:“你可别去找你小舅舅又给你做什么小玩意哈!你小舅舅现在要养孩子,忙着正事呢,别去打扰他。”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冲林盛辉点了点。
“我都多大了,爹!”林盛辉无奈地笑了笑,一边回应着,一边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转身向着李猎户家的方向走去。
林盛辉的外公,乃是邻村远近闻名的老木匠。这位王木匠膝下育有四个儿子,许是得了父亲的真传,哥儿几个也皆是手艺娴熟的木匠。然而,若论手艺最为精湛独到的,还得属王木匠的四儿子——王逸,也就是林崇德口中林盛辉的小舅舅。
王逸虽有着一手好手艺,却生性跳脱,并非安分守己之人。他实在不愿一辈子只跟着父亲和三个哥哥,日复一日地做些打柜子、打床之类的常规木匠活计。他总是琢磨一些与众不同的新奇玩意儿,但这些东西,在父亲、哥哥们的眼中,就属于不务正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