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清微微抬起眼睫,看着面前呼吸粗重的璟哥儿,“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唔。”
后边那些话,陈婉清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的嘴巴被人狠狠堵住了。
有火热的舍在唇齿中扫荡,带着攻城略地之势,不肯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就在这个房间,身侧不远处的那张架子床上,他们曾与暗夜中相拥相吻,四肢相缠。
但是,那是暗夜,屋内漆黑,甚至就连他们的头上,还蒙着一层被褥。
他们像是做贼一样,在彼此身上纵情探索,最后又结束于口舌相交。
便是回到赵家村那一晚,她虽然来了月事,两人不能圆房,但璟哥儿也没有放过她。
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他的爱抚。他将自己炽热的呼吸,灌输进每一个毛孔。
但那都是深夜,是无人会窥探到的角落。
现在却是青天白日,她左手边的窗子,甚至都是大开的。
两人但凡动静大一些,就有被前院的人听到的可能。
而母亲很可能会过来寻她,问她昨天累不累,今天还要不要回去,中午用不用做她的饭……
呼吸快要喘不上来,肺都要憋炸了。口舌酸软,嘴角似要流下津液来。
陈婉清用力推着赵璟,嘴巴里发出求饶的“呜呜”声。
赵璟到底是放开了她,但他并没有离开,依旧牢牢的圈着她,水润润的唇也有已下没一下的,在她发红发肿的嘴巴上轻啄。
“璟哥儿……”
她才张开嘴,那条狡猾的蛇,又“嗖”一下窜了进来。
它灵动的摇摆着身姿,惬意的舒展开身体,在那温热的泉水中游弋来,游弋去。
不知道他碰到了哪里,触电般的感觉倏地袭来。
陈婉清抑制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唇齿中,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嘤咛声。
那声音犹如催情药,瞬时便让一直克制的少年,理智失控……
院子外传来德安哎呦叫累的声音,还有陈松热情的寒暄声,以及许素英让德安过来喊他们出去吃饭的声音。
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一时间只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但是,陈婉清好不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拧着娟秀的眉头,再次往红肿的嘴唇上涂抹脂粉,心里却苦恼极了。
上次脂粉还有用,这次脂粉却不管用了。
而且但凡用力一些,嘴唇上就会有很明显的刺痛感,好似木刺扎进去了似的。
陈婉清毫不留情的往旁边的脚上一踩,“璟哥儿,你太过分了。我嘴巴成了这个样子,今天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璟目光灼灼,盯着她糜艳的唇瓣看。
确实有些肿,比上一次更肿,他也听到了阿姐疼得抽冷气的声音,心中忍不住懊恼。
“阿姐,对不住,下次我不会了。”
少年郎蔫头耷脑,一脸颓丧,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像极了一只做了错事,就乖乖认错的大狗狗,惯会用他完美的皮相,来讨人心软。
但是,陈婉清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
但凡她轻轻揭过此事,下一次他还敢再犯。
她已经看透了他。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对他完全狠不下心。
最后,只能如上一次一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并狠狠的丢下一句,“下不为例!”
至于下次他再犯,她会如何应对……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赵璟今天要去县衙赴宴,他穿上了陈婉清前几日给他准备好的衣裳。
那是一身青色绣云纹的交领直缀。
青色的衣裳穿在少年郎笔挺的身姿上,衬得他气质愈发清润,就如同雨后迎风而长的萧肃青竹一般,凤仪出众,令人瞩目。
尽管他的肩背还不够宽厚,人看起来还有几分青涩。但是,栉风沐雨长大的青竹,总有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两人从后院出来时,赵璟精神焕发,黑眸中熠熠生光。
反观她闺女,轻垂着脑袋,脸上的脂粉有些厚,更是在舔嘴唇时,忍不住蹙一下眉头。看起来无精打采,跟被人采阴补阳了似的
作为过来人,许素英什么都明白。
只是,小俩口是不是太不把他们当外人了?
上一次就是如此,这一次也如此,虽然他们刚成亲,恩爱些也正常,但要控制力道啊。
许素英准备稍后与闺女说说此事,眼下却顾不上这些。
因为赵璟和德安得赶紧用饭,稍后准时去县衙赴宴。
赵璟离开前,又一次让陈婉清帮他正衣冠。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陈婉清,还会随着她的动作来回移动。
陈德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能从璟哥儿的眼神中,看出两分焦渴来。
不过现在的璟哥儿已经很好了,总比昨晚的璟哥儿强。
那时候他像是魂儿被谁勾走了一样,和他说话他都心不在焉,半天还不见回一个字。
他那时候还担心,若是璟哥儿这个模样去赴宴,必定会留下“张狂”和“眼高于顶”的骂名。那可不利于他结交知己友人,对他在县令心中留下好印象,也有影响。
好在,阿姐是一副良药,她一来,璟哥儿就痊愈了。
想必,这也是阿姐这么一大早进城的缘由。
两人离开后,陈婉清也招呼上大山叔,火急火燎的去开门做生意。
许素英的话只能又憋回嗓子眼。
但她到底是追出门去,问了一声,“中午回家用饭么?”
“回,把大山叔的饭也做出来。我们卖完香就回,可能早些,也可能晚些,娘你做完饭先吃,不用等我们。”
陈婉清今天的生意依旧很好做,带来的十多匣子香,只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后边再有学生过来,也买不到了。
只能追问何时再有香,能不能提前给定钱?提前下定后,何时能过来取?可不可以送货上门?
月华香真正的做到了供不应求,沁香坊也做到了门庭若市。
朱婶子在隔壁听见闹哄哄的动静,忍不住走出门来看,不出预料,隔壁铺子中人满为患。
不大的铺子中,挤了七八个年轻的书生。
他们或穿着锦衣绸缎,或穿着布衣戴着学子方巾。一致的是,他们都是来购买月华香的。
短短一会儿功夫,朱婶子就见陈婉清手中的定货单上,多了好长一串定货信息。
那可都是银钱,这么一会儿功夫,怕是能挣出半间铺子来,朱婶子眼红的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