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水杯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编号739,你的认知功能似乎并未受到严重影响。”他避开了她的话,试图将对话拉回他熟悉的、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轨道。
云棠的嘴角,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短暂得如同错觉。
“博士,”她轻声说,目光终于落回他脸上,那空洞的眼底,仿佛有冰冷的星芒一闪而过,“当容器开始审视它的塑造者时,塑造的权力,是否就已经开始转移了?”
一句话,如同一把无形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们之间那层虚伪的平静。
白夜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眼前这个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言语却锋利如刀的“容器”,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被动的客体,而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并且开始运用这意志进行反击的……对手。
白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对他绝对掌控权的挑战。
他转身,离开了修复舱。步伐依旧稳定,背影依旧挺拔,但观测窗外那些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研究助理们,却隐约感觉到,今日博士周身的气场,比以往更加冷冽,也更加……紧绷。
云棠看着他离开,缓缓收回目光,伸手拿起了那杯他留下的水。水温适中,杯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她小口地啜饮着,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
力量在缓慢恢复,不仅仅是身体的力量。
白夜试图用痛苦和理性将她锻打成一件完全顺从的工具,却意外地唤醒了她意识深处那更为坚韧的东西——属于“云棠”本身的、无法被任何数据定义的“存在”。
她或许依旧被困在这纯白的囚笼里,依旧被迫产出“样本”,依旧被监视,被研究。
但她不再仅仅是被观察的客体。她开始了她的凝视。
这凝视,无声,却带着逆转权力的、最初的涟漪。
(小世界进程似乎进入了新的阶段!是白夜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重新掌控,还是云棠能找到打破囚笼的机会?欢迎在评论区留下您的预测与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