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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迟来的救赎”(余晖与凯特篇)(2 / 2)

“嗯啊——”张教官想惨叫一声,余晖赶忙捂住教官嘴巴,发出不了一点声音,一般,瘫倒在地。余晖的手在抖,匕首上的血温热地濡湿他的掌心,可一想到那些电击的夜晚,他咬紧牙关,把张教官拖进办公室的衣柜里。

凯特熟练地撬开办公桌的抽屉,翻出那部黑色的专线电话,却发现线路被切断了。“该死!他们有防备!”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那信号弹……”余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枪上——那是张教官私藏的,枪膛里只有一发子弹。

“对!信号弹!”凯特眼睛一亮,“只要打响这一枪,外面的人就知道我们动手了!”

余晖深吸一口气,端起手枪,对准办公室的天窗——那里是中心最高的位置,子弹能射得最远。扳机扣下的瞬间,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砰!”

枪声划破夜空,像一道惊雷,炸响在荒岭之上。假人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而远处的高楼上,一道反光一闪而过——余晖眯起眼,看见那反光的尽头,似乎架着一把黑洞洞的枪管。

“架枪……”余晖的心脏骤然缩紧,刚想提醒凯特,楼下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撞门声!

军用越野车的轰鸣由远及近,余烬带着一队身着迷彩的士兵,撞开了“阳光中心”的铁门。士兵们举着枪,冲进教学楼,军靴踏在走廊上,发出整齐而慑人的声响。

“把所有手持电棍的人,全部逮捕!必要时……当场处决!”余烬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像重锤砸在每个教官的心上。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最终落在三楼办公室的方向,喉咙里溢出嘶哑的低吼。

“小晖……爸爸来了……”

余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死死贴在高楼天台的水塔后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不远处的通风管道旁,那个架枪的黑影像一尊沉默的死神,黑色作战服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偶尔反射出冷光——那光让余晖想起“阳光中心”电击器的蓝光,瞬间攥紧了拳头。

他屏住呼吸,像游戏里练习过千百次的“潜伏”动作,膝盖蹭着粗糙的水泥地,一点点向黑影挪去。风卷着荒岭的碎雪,灌进他单薄的保洁服,冻得他牙齿打颤,却不敢发出半分声响。近了,更近了——黑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带着雇佣兵特有的粗粝气息。余晖猛地扑上去,左手死死捂住对方的嘴,右手抄起藏在袖中的军用匕首,狠狠扎进黑影的后颈!

“唔……”雇佣兵的身体猛地一僵,狙击步枪“哐当”砸在地上。余晖压着他翻滚两圈,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动静,才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掌心全是黏腻的血。他爬过去捡起那把狙击步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眼神却一点点燃起火光:“你!你们!所有的罪人!我已经没有明确的方案来辨别你们的过错,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我现在想做的事——裁决你们!”

拉动枪栓的脆响在夜风中传开,余晖将瞄准镜对准楼下的混乱——士兵与教官扭打在一起,电棍的滋滋声和惨叫声混作一团。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瞄准镜:那身迷彩军装,那道挺拔却带着疲惫的背影……余晖的呼吸骤然停滞,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爸……?”他喃喃自语,狙击镜里的人影猛地回头,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瞬间的眼神,分明是他记忆里父亲临走前的模样。恨意与委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这几年的孤独、被送进“戒网瘾中心”的痛苦,不都是因为父亲“只顾边境、不管家”吗?可看着那身影在人群中焦急寻找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若不是在乎,父亲怎会丢下边境军务,疯了似的赶回来?

就在他心神恍惚时,一个苍老却阴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子,偷看够了吗?”

余晖猛地转身,狙击枪的枪口死死对准来人——正是“阳光中心”的创造者,那个满脸皱纹、眼神却像毒蛇的老头。老头身边站着两个精壮的保镖,一人手里还抓着挣扎的凯特,黑洞洞的手枪抵在女孩的太阳穴上。

“混账东西!”余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指节攥得枪身咯吱作响。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哟,杀了我的人,还敢用我的枪指着我?你不是挺能耐的吗?开枪啊,能打死一位雇佣兵,想必实力很强吧?”

“放开她!否则死路一条!”余晖吼道,声音里的颤抖却暴露了他的慌乱。

楼下的余烬似乎听到了这声呼喊,猛地抬头望向高楼,眼神骤然锐利:“是小晖的声音!快!跟我上楼!”

“是!”四位士兵喊道!

“死路一条?”老头笑得更残忍了,他猛地将手枪从凯特头上移开,狠狠抵在余晖的胸膛上,“横竖都是死,不如咱们一块死,如何?”

凯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拼命挣扎着,冲余晖喊:“别管我!把他打死!!”

余晖死死盯着抵在胸口的枪口,手心的冷汗浸湿了枪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同时解决老头和两个保镖——只要他开枪,凯特会被立刻射杀;可若是不动,自己和凯特都逃不掉。绝望像冰锥,一点点扎进心脏。

“呵……”老头发出一声嗤笑,突然毫无征兆地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穿透胸膛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余晖,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的温热。

凯特的尖叫刺破夜空:“不要!!!”

楼下的余烬听到枪声,瞳孔骤缩,疯了似的冲向楼梯:“小晖——!!”

就在子弹没入身体的刹那,余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狙击枪猛地向上一抬,同时扣动扳机——

“砰!”

后坐力将他狠狠推向天台边缘,失重感瞬间传来。余晖看着瞄准镜里老头额头炸开的血花,看着两个保镖呆愣的表情,嘴角竟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可惜……你输了……”

紧接着父亲余烬冲了上来,抬手瞄准!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保镖们的身体猛地一震,后背绽开血花——余烬带着士兵终于冲上天台,子弹精准地贯穿了他们的心脏。

“我儿子呢?!余晖!小晖!”余烬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一眼看见倒在天台边缘的凯特,女孩瘫坐在地上,泪水混着鼻涕,指着悬崖下方泣不成声:“他……他坠下去了!!!啊——!!”

“什么?!”余烬的世界瞬间崩塌,他疯了似的扑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呼啸的寒风,哪里还有儿子的身影。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们几个,把这女孩带下去,看好她!”余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掩不住深处的颤抖。他再次冲到悬崖边,嘶哑地呼喊:“儿子!一定不能有事!爸爸答应过你会回来看你的!”

夜色深沉,无人应答。

不知过了多久,救援的士兵在悬崖下的灌木丛里找到了余晖——他浑身是血,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脸色苍白得像纸。余烬疯了似的扑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滚烫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面的……”他的声音哽咽着,双手颤抖地捂住儿子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周围的士兵们纷纷低下头,军靴整齐地并拢,发出沉重的声响——这是军人对牺牲者的默哀,也是对这位少年反抗勇气的敬畏。

被士兵搀扶着的凯特站在不远处,看着余烬抱着余晖的身影,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眼底一片空洞的红。她知道,那个曾经在“阳光中心”里教她偷偷藏馒头、教她策划起义的少年,那个说“要裁决所有罪人”的余晖,再也回不来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破荒岭的寂静。余烬抱着儿子,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任由泪水砸在余晖苍白的脸上。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小晖,爸回来了……爸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爸爸求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吧!”

可怀里的少年,再也不会睁开眼,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有没有甜面包”了。风卷着余烬的军装,猎猎作响,像一曲迟来的、绝望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