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郑勤跃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车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在他眼里却是一片模糊的冰冷。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开口,如何将马悦那把淬了毒的刀,亲手递到两位老人面前。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母亲正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菜,父亲则戴着老花镜,在客厅的地板上陪着小孙子玩积木。看到他回来,母亲笑着招呼:“勤跃,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郑勤跃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饭桌上,他沉默地扒着饭,食不知味。父亲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放下筷子,关切地问:“勤跃,出什么事了?”
郑勤跃深吸一口气,将别墅的债务危机、马悦的绝情要求,以及那份未能签成的协议,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父母的眼睛,像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客厅里一片死寂,连孩子的嬉闹声都仿佛被隔绝了。
许久,母亲的眼圈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这人,她……她怎么这么狠心啊!那可是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根啊!”
郑勤跃的父亲,一辈子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却异常平静。他听完,只是默默喝了一口碗前的水,餐厅灯下,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深沉。
“爸,妈,对不起,是儿子没用……”郑勤跃的声音沙哑。
“一家人,不说这些。”郑父抬眼看向儿子,眼神锐利而清明,“我问你,马悦真的愿意签?协议上怎么写的?”
“她愿意,”郑勤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不光是债务,**别墅的所有权,以及未来可能产生的一切收益,都彻底归于我个人,与马悦再无任何关系。这房子,完完全全,属于我郑勤跃。**”
父亲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墙上的全家福。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勤跃,我们老两口,现在也跟你们一起住,帮你们带孩子,将来也是要一起生活的。一家人,有苦要同当。河西那套房子,现在空着也是空着,回头把东西搬过来就是了。只要能让你安心把事业做起来,保住这个家,一套房子而已,没了就没了。”
他转过头,看着一旁低落老伴,语气坚定地说:“我们配合。这事就这么定了。”
母亲虽然平时爱叽叽喳喳,但一辈子都信服老头子在大事上的决断。她揉了揉红着的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你爸说得对,一家人,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