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整了整衣冠,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不能倒下!为了这个家,为了薇儿,他必须撑住!
他走出书房,无视锦衣卫警惕的目光,径直走向内院。苏婉已经醒来,正抱着明薇垂泪。看到丈夫进来,她连忙起身,泪眼婆娑:“老爷……”
“没事了。”明砚之轻轻抱住妻女,声音沉稳有力,“不过是革职查办,天塌不下来。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的镇定感染了苏婉和明薇。苏婉渐渐止住哭泣,明薇也抬起头,看着父亲坚毅的眼神,心中的恐惧似乎消散了一些。
“薇儿,”明砚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爹爹和娘亲都会保护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那些心怀叵测的坏人。”
明薇用力点了点头,将小脸埋进父亲怀里。
接下来的日子,明府如同一座孤岛,被封锁在风雪与恶意之中。外面的消息断绝,只有每日锦衣卫送来的粗劣饭食,提醒着他们囚徒的身份。
但明府内部,却在明砚之的掌控下,维持着一种异样的平静。下人们虽惶恐,却未生乱。苏婉强打精神,打理内务。明薇则被严令待在房中,由宋妈和几个忠心丫鬟日夜看守。
明砚之每日在书房“静思”,实则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与外界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他要知道,萧策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定国公府有何动向?陛下的态度是否有变?
然而,等待是煎熬的。每一天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这天深夜,明薇睡得极不安稳。她梦见无数毒蛇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着爹爹和娘亲,她拼命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却充满惊恐的“心声”将她惊醒!
是灰毛!它就在窗外!
“小主人!不好了!有坏人!从后墙翻进来了!好几个!拿着刀!往……往内院来了!”
明薇瞬间汗毛倒竖!真的来了!萧将军预料的事,发生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摇醒睡在榻上的宋妈:“宋妈!宋妈!有坏人!进来了!”
宋妈吓得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几声闷响和短促的惊呼!是护卫与人交手的的声音!
“快!保护小姐!”宋妈尖叫着,一把将明薇搂在怀里,用身体挡在床前。
房门被猛地撞开!几个手持钢刀、蒙着面的黑衣人冲了进来!眼中凶光毕露!
“杀!”为首之人低喝一声,举刀便向床榻扑来!
宋妈吓得闭眼尖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射入几道寒光!噗噗噗!精准地没入那几个黑衣人的后心!
黑衣人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随即软软倒地。
窗外,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跃入,正是萧策安排潜伏在府外的暗卫!他们对着惊魂未定的宋妈和明薇低声道:“没事了,贼人已伏诛。请夫人小姐安心。”
说完,他们迅速清理了现场,拖走尸体,如同从未出现过。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明薇缩在宋妈怀里,小脸煞白,心脏狂跳。她看着地上残留的几点血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爹爹……萧将军……他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敌人吗?
这一夜,明府无人安眠。
而远在定国公府的书房内,苏擎听着心腹回报“行动失败,人手尽折”的消息,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黄毛丫头都杀不了!”
他脸色铁青,眼中杀机毕露。
“明砚之……萧策……这是你们逼我的!”
困兽之斗,已至图穷匕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