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也注意到了这个排名，挑了挑眉：“第十？比我想象的要高。虽然知道他们家族在暗影魔法和某些传统黑魔法领域颇有建树，但一直以为他们的学院规模不大，资源也相对封闭。”
“书上注释说，”泽菲尔指着页面下方的小字，“深影学院虽然规模确实不如前几所学院庞大，招生也极为严格——几乎只招收与赫里福德家族有密切关系或同样专注于传统影魔法体系的家族子弟——但他们掌握的某些古老魔法传承、特有的影界资源，以及在魔法药剂学（尤其是作用于精神和阴影层面的药剂）上的独到研究，使其在特定领域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他抬起头，“排名第十，说明他们确实具备相当的实力和资源。只不过，这些资源是否用于正道，是否愿意开放交流，就是另一回事了。”
莉蒂西莎轻声道：“看来任何能在大陆上立足并进入前十的学院，都有其独到之处。不能因为某些人的品行，就全盘否定一个学院可能拥有的知识价值。”
“说的是。”卡尔表示同意，随即他的目光被排名第十五的一个学院名称吸引，“嘿，你们看这里——‘砺石边陲学院’？那个地方不是以环境恶劣着称吗？遍地沙漠、荒山，听说水比金子还贵，居然也有像样的学院？”
泽菲尔翻到介绍砺石边陲学院的页面。书页上附有一张手绘的插图：在广袤的金黄色沙漠与赤红色岩山之间，矗立着一座用巨大石块和晒干粘土垒成的、风格粗犷而奇特的建筑群，几座高塔的顶端镶嵌着巨大的、能够聚集阳光和水汽的魔法水晶。
“虽然砺石边陲的环境确实干燥艰苦，”泽菲尔阅读着文字说明，“但那里盛产多种稀有魔法矿石和晶体，也有一些隐藏在岩山深处的、受地脉魔力滋养的小型绿洲。那里的居民，长期在严酷环境中生存，形成了独特而坚韧的文化。”他顿了顿，“至于学院……能进入砺石边陲学院深造的，基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当地富商或部族首领的孩子，另一种，则是天生觉醒了与矿石、大地、晶体相关特殊魔法回路的人。那里的学费极其高昂，毕竟资源有限。”
莉蒂西莎好奇地问：“矿石类的魔法回路？那是什么样的？”
这次是卡尔接过了话头，他对于各种偏门魔法知识向来兴趣浓厚：“别小看矿石类的魔法回路！虽然听起来好像不如元素魔法那么炫酷，但实战能力可能超乎想象的强！”他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举个例子，如果有人觉醒了‘钻石核心’魔法回路——这在砺石边陲虽然罕见，但历史上确实出现过——那简直就是移动的堡垒！钻石的魔法抗性和物理防御力都高得离谱，而且这种回路往往附带‘绝对折射’或‘光辉散射’之类的衍生能力，既能防御，也能用强光致盲或干扰对手。又比如‘磁铁矿掌控’，可以操纵金属，在特定环境下威力惊人；‘水晶共鸣’能感知震动、传递信息甚至干扰特定频率的魔法……”
泽菲尔补充道：“不仅仅是矿石。砺石边陲的环境还催生了一些与‘干旱’、‘高温’、‘沙暴’甚至‘地脉压力’相关的特殊魔法回路。这些回路在其他地方可能难以觉醒或成长，但在砺石边陲的特定地脉节点和环境下，却能发挥出惊人的威力。每个地域，因其独特的自然环境和历史积淀，往往会孕育出具有地方特色的魔法体系。”
莉蒂西莎若有所思：“而天启神都，作为帝国的中心和最大、最繁华的都市，汇聚了来自大陆各地的人才和知识。可以说，这里的魔法体系是最大杂烩，也是最兼容并蓄的。我们永星曦曜学院能排在第二，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包容性——我们不专精于某一条极端道路，而是试图在各种魔法与科技路径中找到平衡与融合的可能。”
“所以学院这次推行交换生计划，”卡尔恍然大悟般敲了下手心，“可能不只是为了表面的学术交流，也是想让我们这些习惯了天启神都环境的学生，亲眼看看、亲身体验一下大陆其他角落孕育出的、截然不同的魔法理念和力量体系？开阔眼界，打破固有认知？”
泽菲尔点了点头，合上《大陆高等学府概览》。阁楼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魔法灯发出的微弱嗡鸣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极其遥远的夜鸟啼声。星光透过天窗，温柔地洒在三人和散落的书籍上。
“看来，”泽菲尔的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明天我们与交换生们的首次课堂相遇，意义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丰富。我们看到的将不仅仅是‘天启皇家学院的学生’，更是大陆最顶尖、最特殊的一批教育体系培养出的年轻代表。”
莉蒂西莎轻轻整理了一下被靠垫压皱的裙摆，湖泊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沉静而坚定：“那么，我们需要做的准备就更多了。不仅要展现出我们学院学生的素养和实力，也要以开放的心态去观察、去理解他们背后的体系。”
卡尔咧嘴一笑，虽然表情依旧轻松，但蓝色的眼眸中已没有了最初的单纯好奇，多了几分认真：“没问题！我已经开始期待了。看看那些‘天之骄子’们，在真正的课堂上，是会继续维持他们完美的皇家仪态，还是会展现出一些更真实、更有趣的一面。”
“无论如何，”泽菲尔站起身，走到天窗下，仰头望着璀璨的星河，“做好准备，保持警惕，也保持开放。这学期的第一课，或许从明天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夜已深，阁楼茶会接近尾声。三人将书籍和茶具收拾好，带着对明日课堂的种种思量，依次爬下木梯，回到各自房间休息。窗外的星辰静静流转，仿佛在默默见证着年轻一代的成长与碰撞。而新的一天，即将带来全新的挑战与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