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丘明听到黄政的分析,心中也是一凛,连忙应道:
(“县长,您的判断很可能没错!
我们走访时,其他老人多是补充些零碎细节,或者证实某个地点,但整个战役的脉络、重要节点的记忆,确实都指向海涛的奶奶。
她老人家是核心的信息源。”)
黄政目光深远,语气沉稳地指示:
(“丘明书记,你只需转告江老夫人,过两日,我会专程前往帽子岭拜会她老人家,当面向她请教。
其他的,暂时不要多说,一切先按我刚才部署的落实,封山保护和关心老人生活是当前首要任务。”)
“好的,县长,我明白,马上落实!”丘明郑重承诺。
挂了电话,黄政转向尚未离开的余暨辉和陆小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萧书记,陆部长,我有一种强列的预感,如果能将这段尘封的红色历史充分挖掘并巧妙融入我们的方案,我们争取这条铁路的成功率,至少能增加一半!
现在关键问题是,不知道当年参与这场游击战的老革命、老战士们,是否还有健在的?
如果能找到亲历者,那分量将截然不同!”)
陆小洁秀眉微蹙,摇了摇头,语气带着遗憾:
(“难点就在这里。
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甚至连当年游击队的具体番号、指挥员的名字都一无所知,档案记载更是空白。
大海捞针,无从查起啊。”)
(“所以,我才说江老夫人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
黄政语气肯定,“她不仅是知情者,很可能本身就是那段烽火岁月的见证人,甚至……参与者。
我们必须保护好她,尊重她,从她那里获取最真实、最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身上所承载的历史重量。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黄政看了眼时间,“我得联系一下何飞羽,看看他接到专家没有。
于情于理,我今晚都应该亲自去拜访一下,表示隆海的诚意和重视。”)
余暨辉和陆小洁闻言起身:“行,县长,那你先忙,我们回去抓紧梳理资料,安排电视台的事。”
送走两人,黄政立刻拿起手机,找到县公安局副局长何飞羽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传来何飞羽清晰而恭敬的声音:“黄县长好!”
“飞羽,到哪了?接到专家了吗?”黄政直接问道。
何飞羽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县长,我们刚到家!”
“到家?”黄政一愣,有些意外,“什么意思?不是让你去市里接专家吗?怎么直接回家了?”他担心是不是安排上出了什么纰漏。
何飞羽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连忙解释:
(“哎呀,黄县长,怪我没说清楚!
是这样的……您不是吩咐我全权负责,要保证绝对安全和保密吗?
我本来按照惯例在东岸丽景那边安排了酒店,但路上跟何县长通电话时,了解到这次来的两位专家都是女性,而且身份敏感。
我就琢磨,住酒店人多眼杂,虽然安全,但难免引人注目,不符合保密要求。”)
他语速加快,带着点表功的意味:
(“正好,我小姨,就是政法委丘云书记的爱人颜敏,她家对门那套房子最近刚空出来准备出租。
我就灵机一动,跟何县长和两位专家商量,不如干脆短期租下来,作为专家在隆海期间的临时住处和工作室。
这样既隐蔽,生活也方便。
何县长跟专家沟通后,她们都觉得这个安排很好,更自在也更保密。
更好的是,我小姨听说后,主动提出她负责一日三餐,她那个手艺,可真不是吹的,绝对比食堂和饭店强!呵呵……”)
黄政听完,紧绷的神色松弛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
这个何飞羽,看着是个粗豪的警察,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考虑得这么周到。
他这“灵机一动”,确实比住酒店高明得多,既解决了保密问题,又提供了更人性化的后勤保障,还能通过丘云爱人这层关系,无形中拉近了与专家的距离。
(“你小子,这次考虑得很周全,做得不错!”黄政肯定了何飞羽的安排,“这样也好。
你把具体位置发到我手机上,我这边忙完就过去一趟,亲自拜访一下专家们,表示欢迎。”)
何飞羽在电话那头声音都透着高兴:
(“哎呀,太好了!黄县长您能亲自过来真是太好了!
您没看到,我小姨就在我旁边听着呢,一个劲儿催我问您来不来……
哎哟,小姨你别掐我……县长,我小姨说欢迎您来做客!……县长再见!”)
电话在何飞羽略显狼狈的告饶声和背景音里一位女性带着笑意的嗔怪声中挂断。
黄政放下电话,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和些许歉意。
是了,丘云书记的爱人颜敏之前确实通过丘云邀请过自己几次,都被繁忙的工作推脱了。
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既拜访了专家,也算了却一桩人情。
他提高声音喊道:“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