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说的慷慨激昂,然而,刘璋和张朱的思维模式更倾向于稳健和可见的即时利益。
刘璋摇头道:
“玄德兄,颜良是颜良,我等是我等。他如今背景深厚,实力雄厚,自然可以行险。
我等小家小业,经不起太大风浪。
稳妥些,赚取看得见的利润,方是正理。”
张朱也附和:
“西边情况不明,语言不通,风俗各异,风险太大。
不如先东归,积累更多资本,再从长计议。”
眼见三人僵持不下,商队内部的气氛也微妙起来。
这时,一些早已被刘备拉拢或受其“远大志向”感染的骨干开始发声。
负责玉石鉴定的陈师傅(刘璋手下)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东家……玄德公所言,也不无道理。总在于阗、敦煌、开封之间打转,确实难有太大出息。
西边……或许真有更大机会。”
护卫副统领赵衢(张朱手下)也粗声粗气地说:
“咱们走了这么多年丝路,最远的路程也就到于阗附近。
一直在西域都护府势力内打转。
听说西边过了葱岭,天地更加广阔,好马遍地!
老是走老路,有啥意思?不如跟着玄德公去闯一闯!”
接着,王平(刘璋手下,曾被刘备亲自上药)以及其他几个在各自领域颇有能力、且与刘备私交甚密的管事、伙计也纷纷出言,
或委婉或直接地表示支持刘备西进的提议。
这一幕,让刘璋和张朱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猛然意识到,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手下这些得力干将,心似乎已经偏向了刘备!
这种被架空、被裹挟的感觉,让他们既愤怒又无力。
面对刘备的“远见”、部分骨干的“附和”,以及潜在的分裂压力,刘璋和张朱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妥协。
若强行坚持东归,只怕这支联合商队立时就要分崩离析,而他们二人,失去这些骨干伙计,实力将大损,单独东归也未必顺畅。
最终,刘璋重重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罢了,罢了!既然玄德兄执意如此,诸位也都……那就依玄德兄之言吧。
只是,西进风险,需得共同承担。”
张朱也闷声道:
“希望玄德公的判断无误。”
刘备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片郑重,拱手道:
“多谢季玉兄、伯求兄信任!备必当竭尽全力,为我等商队开拓新途!风险,自然共同承担。”
于是,联合商队并未东归,而是带着于阗采购的货物,直接北上返回敦煌。
在敦煌,他们利用那里繁荣的市场和往来如织的商旅,将大部分玉石和西域特产快速出手,换成了沉甸甸的银币和一部分便于携带的精品丝绸、瓷器。
利润确实比运回开封薄了不少,刘璋和张朱看着账目,心头都在滴血,对刘备的埋怨又深了一层,但木已成舟,只得忍耐。
在敦煌稍作休整,补充了足量的饮水、食粮和应对高寒的物资后,联合商队再次启程,
这一次,目标直指西方——疏勒,以及更遥远的未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