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于禁点齐五千精锐步骑,偃旗息鼓,悄然离开宛城主营,直扑南方的新野县城。
魏军行动迅捷,军纪严明,如同一条无声的毒蛇,扑向那个几乎毫无防备的目标。
新野县城,县衙被临时改成了袁术居所,虽无往日豪宅的奢华,却也勉强维持着几分破落的体面。
这货也没心思折腾什么新住宅,所以这些年一直以这里为家。
袁术早已不复当年的狂妄,多年的苟活生涯消磨了他的野心,也摧垮了他的健康。
他面色苍白,身体虚胖,时常感到胸闷气短,医官私下对阎象、杨弘言,此乃“怫郁之症,药石难医”,根源在于壮志未酬和终日惶惧。
他此刻正倚在榻上,听着老臣阎象汇报着零星传来的、关于魏军在边境活动的消息,脸上满是惊惧。
“主公,”
阎象忧心忡忡,
“近日魏军斥候活动异常频繁,宛城方向烟尘大作,恐有大规模军事调动。
新野小城,兵微将寡,距宛城不过百余里,首当其冲啊!
臣恳请主公,即刻上书荆州牧刘表,请求移驻更安全的襄阳附近,或至少增派援军!”
一旁的杨弘也附和道:
“阎公所言极是。
刘荆州如今虽自身难保,但唇亡齿寒之理他应明白。
我等在此,终究是为他看守北门啊!”
袁术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咳嗽了几声:
“上书?刘景升自身都病入膏肓,焉有余力管吾?移驻?
襄阳如今是是非之地,蔡、黄、文诸将争权,吾去那里,看人脸色吗?
不如就待在这新野,魏军……魏军未必会来打我这无用之人吧……”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侥幸和自我安慰。
大将纪灵侍立一旁,闻言浓眉紧锁,抱拳道:
“主公!岂能寄望于敌人之不攻?末将愿率军加强巡哨,加固城防,以备不测!”
“罢了罢了……随你去办吧……”
袁术显得极其不耐烦,又仿佛耗尽了力气,重新瘫回榻上,喃喃道,
“吾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阎象、杨弘相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与绝望。
纪灵则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大步流星出去布置防务了。
然而,新野城小兵少,纪灵纵有万夫不当之勇,又能如何?
城防简陋,士卒羸弱,军心涣散,所谓的加强戒备,效果极其有限。
于禁用兵,向来以稳健迅猛着称。
他率军昼夜兼程,避开大道,专走小径,第三日拂晓,便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新野城外十里。
派出斥候确认新野守备松懈,几无外围警戒后,于禁毫不犹豫,下令即刻攻城!
“擂鼓!进攻!”
咚!咚!咚!沉闷而富有节奏的战鼓声骤然划破清晨的寂静,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五千魏军精锐如同潮水般从薄雾中涌出,直扑新野城墙!
先锋部队扛着简易云梯,弓箭手方阵紧随其后,倾泻出密集的箭雨,压制城头。
城头上,那些还在打瞌睡的袁军士兵顿时乱作一团,惊呼惨叫四起。
“敌袭!魏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