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袁绍战公孙(1 / 2)

夜,已经深了。

漳水南岸,袁绍残军营地一片死寂。

没有篝火,没有喧哗,只有压抑着的呼吸声。

士卒们如同鬼魅般在黑暗中穿梭,将一捆捆扎好的、披着残破衣甲的草人,悄无声息地布置在阵线最前方。

冰冷的露水浸湿了草人的“身躯”,也浸湿了每一个伏在后方浅壕中、紧握冰冷兵刃的士兵的手心。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而在遥远的北方地平线下,初春的月色冰冷地泼洒在无垠的冀北平原上。

一点,两点,十点,百点……无数点移动的银光,如同汇聚的星河,又如同涌动的冰冷潮水,悄无声息地漫过枯黄的原野。

近了。

更近了。

那不再是星光,而是无数披覆着冰冷月华的白色战马!

马上的骑士,清一色的白色衣甲,沉默如铁,只有马鞍旁悬挂的锋利长槊和强弓,在月光下反射出森然的死亡光泽。

白马义从!

他们如同月下奔涌的白色洪流,蹄声由远及近,由稀疏变得密集,最终汇成一片低沉而恐怖的闷雷,贴着地面滚滚而来,碾碎了夜的寂静,也碾碎了漳水南岸所有人心头最后一丝侥幸。

那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带着摧毁一切的意志,狠狠撞向那片插满草人、弥漫着绝望与死寂的阵地!

漳水南岸,死寂的黑暗中弥漫着湿冷的露气与铁锈般的恐惧。

沮授的草人密密麻麻立在阵前,披挂着袁军残破的衣甲,在微弱的月光下投下幢幢怪影,如同从幽冥爬出的死卒。

阵线后方,浅浅挖掘的壕沟里,仅存的袁绍精锐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冰冷潮湿的泥土。

弓弦被悄然拉满,搭着箭矢,箭头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自北而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地动山摇。

轰隆隆……轰隆隆……

不是雷声,是无数铁蹄踏碎大地的奔鸣!

冰冷月华下,一道无边无际的白色浪潮汹涌而来,吞噬着枯黄的原野。

白马!白甲!长槊如林!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裹挟着踏平河间的凶戾之气,毫无迟疑,更无试探。

直接以最狂猛的姿态,撞向那片在沮授眼中“散乱不堪”的袁军前锋阵地!

冲在最前的白马义从百夫长,嘴角已咧开残忍的笑意。

他看到了!

阵前那些密集呆立的身影,在铁骑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愚蠢可笑!

他甚至能想象下一刻,马蹄将如何轻易地将这些呆头鹅般的步卒践踏成肉泥,长槊将如何轻易地洞穿那些单薄的躯体!

“杀——!”

百夫长的嘶吼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蹄声中。

近了!更近了!五十步!三十步!

袁绍伏在后方一处土坡后,指甲深深抠进冻土里,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田丰死死按住身边一名因恐惧而牙齿打颤的年轻校尉。

沮授双目圆睁,血丝密布,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白潮,口中无声地嘶吼着:

“稳住…稳住…”

本来他们是不用来的,但……这都是一时的人杰……生死存亡之际,岂能躲在后方苟活?

即便袁绍,那也是敢当着董卓拔剑的人物!

他们俱为一时之人杰,哪个又会贪生怕死呢?